夏日微醺（9）（2/2）

踉踉跄跄起身时，老人浑浊的瞳孔染上了猩红，伴随着一阵沙哑的干呕，黑色的雾团萦绕在他的周身。

“你把咒灵吞了吧？”五条话音落，春日回想起了监牢的角落里那团被吞剩下一半的黑色咒灵。

“碍事，碍事...”已经不成人形的身影不断变幻着朝这边扑了过来，“年轻光鲜的你们...怎么会懂得身体一天天腐朽下去的痛苦呢？！”

随着夜色中少女的一声叹息，和咒灵融为一体的老人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在一团灼眼的光束中跪倒在地。

“比起外表的腐朽，灵魂的丑恶才更可怕哦。”五条收回了手，眉头微微皱起，嫌弃地收回了视线。

被能量吞噬到只剩半边的身体，蠕动着朝奄奄一息的人鱼少年爬了过去。

“多么...美丽的身体...”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老人仰望着人鱼少年，黑色雾团下的那张如树皮般干枯的脸上，露出了近乎朝圣一般虔诚的表情。

他对着布满鳞片、又遍体鳞伤的腿，张开了嘴。

“活...我要..活...”

沙哑的声音消散在空中，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那副残破不全的躯壳。

正在这时，巨大的爆炸声让春日和五条迅速回过头去。

杰所在的工厂。

春日和五条对视了一眼，只这会儿功夫，原本倒在树旁的人鱼少年突然不见了。

“先去水厂吧。”

“走。”

春日和五条往水厂赶去，在这之前，雪女已经先一步被春日派了过去。

“刚刚爆炸的位置应该在五层。”春日边跑边回想着之前看过的海田村的纪录片，有一期是关于工厂参观的节目。

配电室...配电室在哪个地方。快想起来。铁门被五条踹开后，春日往楼梯相反的方向跑去，撑着光球来回踱了几次步子之后发现了配电室。

“啪”地一声，机器被启动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工厂，整栋黑漆漆的大楼瞬间灯火通明。

夏油的手机是忙音提示，春日坐电梯上了五楼。

“叮——”

“五条...？杰...？”

“电梯下行。”电子提示音消失在了自动门里，轿厢往下运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完全被吞没了。

迈出电梯之后，迎接她的，是无边的黑暗。

明明拉开了电闸才对...？

“白川！小心！”

黑暗中，五条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