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落单的共生体（2/2）

带着这两个共生体，蕨叶再次回到了黑暗安宁的地道之中。

啸的状态很糟糕，一看就正处于和原本的主人彻底解除了共生的状态之中。这种本来和某个山鬼存在共生关系，但是又因为一些原因解除的共生体和从来没有和山鬼结成共生关系的个体不一样，它们已经不再能回到原本自由自在的状态中了，它们已经成了某种被抛弃的，不完整的，“器官”。

蕨叶尝试和啸共魂——如果她能和它结成新的共生关系，啸说不定还能回到原本的状态中，找回它和燃果共享的记忆。毕竟从时间上看，它失去燃果最多只有两天，它恢复正常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短暂的共魂，蕨叶体会到了一种凌乱却强烈的思想——像是高热病人的呓语，啸整个灵魂都沉浸在某种无来由的狂热之中，极其纯粹的信仰热情冲击着和它共魂的蕨叶，让他们之间的联系非常不稳定。

……这不可能是因为失去了共生关系，啸现在这种情况，更像是早在共生关系被解除之前，就已经受到了某种强大的意识上的冲击。

而这种冲击，当然也不会是特别针对共生体的，只可能是针对山鬼本人，而共生体只是受到了波及。

这是一种强制的洗脑，和那些在地底陷坑那样糟糕的环境中依然只知道赞颂众魂之魂的人们一样，燃果遭遇了这种洗脑。

蕨叶放开啸，失去束缚的啸摇晃着重新往石门后走去，蕨叶没有阻止它——这个共生体活不长了，而且它也已经是个白痴，谁都不能从它的意识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燃果很可能还在那个石门背后，只是在泰先前没有抵达的地牢深处，她已经经历了至少一次强力的洗脑，从她的共生体的状态判断，她自己在这场洗脑中的结果也不会太乐观，要做好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痴的准备。

如果是那样，蕨叶即便找到了她，也很难将她带离这里，而且她也肯定不能直接将燃果带回驿馆。

所以说，她并未做好相应的准备。

——那么，放弃？

这看上去是个理智的决定，或者立刻回到驿馆，将这次发现的事实和拂菟他们商量过之后，等做好各方面的准备之后再来救人，甚至是寻找夜城人内部的可乘之机（这里的秘密不是谁都知道的，而蛛夜这次反应这么慢，就连她派来监视他们的护卫队长都迟迟没有见到她，这说不定是个机会），这看上去是个更周全的主意。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看，燃果很大可能已经没救了，他们剩下的人总要为刺城的利益打算，在这个时候，他们剩下的人如果继续维持假象，假装接受夜城人关于燃果失踪给出的任何解释，然后在暗中探查夜城的秘密，说不定才会有更大的收获……

不错，这些都是更稳妥的方案，如果在其他时候，蕨叶一定会果断作出选择，冷血地原路返回，让燃果一个人不知生死地留在石门背后的。

但是，这一次，她强烈地预感到，她不能这么选，这么选会有更可怕的后果。

时间不够了，她现在就必须弄清夜城正在这里鼓捣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蕨叶亲自前往那扇石门之后。

……她不太可能救出燃果，那么结果无非是她能不能带着一些秘密逃出来的区别——但不管怎么说，她并不喜欢抛弃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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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纪的又一个夜晚即将过去，给刺城使节准备的驿馆之中，鬼藤和拂菟都急得好像被魂暴撵着跑的荒林猎手。

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蕨叶早就该回来了，这次探索的本意只是要确定燃果的所在，以便他们进一步动作。

“……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一般来说，她不该是那种会冲动的人啊？”在黑暗中，鬼藤的共生体在拂菟耳边发出压低了的嘶嘶声。

“也许是燃果的情况不那么糟糕，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拂菟说，“我们要做好准——嘘，我的共生体发现了泰，等等，它的状态……它落单了。”

从鬼藤的方向，传来了明显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动静——落单的共生体，就是被主人解除共生状态的委婉说法。

这种被抛弃的共生体头脑一片混乱，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被另一个山鬼接纳的话，它会渐渐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比它们成为山鬼的共生体之前还要糟糕。不过蕨叶和他们分开才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而泰又像是有准备一样成功回到了驿馆，所以它应该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拂菟的共生体将浑浑噩噩，只有本能的泰叼了回来，在驿馆的后院中，拂菟开始和泰共魂，并尽快接纳它为自己的共生体，以便在最快的时间内接收蕨叶存放在泰那里的记忆——作为山鬼中的稳定者，他比鬼藤更适合做这种事。

鬼藤在一旁焦急地绕着圈子，“……这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死在附近了？那不对，那不会是泰一个共生体孤零零出现在这里，而且也会有别的动静……所以，她是特地派泰回来报信的？”

很快，拂菟结束了和泰的沟通，泰那双细小的眼睛里，渐渐恢复了神采。

不过，拂菟回过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鬼藤收拾必要的东西，他们要立刻离开驿馆，在夜城中另外寻找藏身之处！

“……蕨叶找到了一个地牢，夜城人在那里给大量奴隶之类的人洗脑，燃果很可能也陷在了那里……在派出泰给我们报信之前，她决定要自己去看看那个地牢的情况。如果一切顺利，她可能已经逃出来了，会在夜城中找个地方藏起来，想办法再和我们会和。但是如果她被发现了，那我们继续呆在这里也不安全，应该尽快转移，再想办法弄清夜城在干什么。”

在拂菟解释的同时，鬼藤就已经开始执行转移的计划——如果不考虑引发的后续问题，他们其实早就可以全部从驿馆逃走！

而现在，就是不再考虑后续问题的时候了！

鬼藤和拂菟飞快地离开了驿馆，考虑到蕨叶的行动很可能会触发夜城的警觉，这很可能也是他们离开的最后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迷你馬的营养液~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