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哈尔滨(二)(4/5)
从小到大十多年,杨嘉北还真是这么做的。
宋茉想不到能给他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
那些家长所担忧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哪怕是那个吻后,杨嘉北所作出的、最过分的举动,也不过是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她确定要和他好?
哪能不确定呢?录取宋茉的大学还在东北,不过不在黑龙江,而是辽宁大连,还是没走出这东三省。
当杨嘉北躬着身体喘着热气问的时候,宋茉点点头,还是淌着泪,仰脸,凉凉的唇贴了贴他山根侧的一粒小痣。
确定关系前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杨嘉北好像一个第一次得到珍贵花朵的生手园丁,忽然从成熟稳重大哥变得手足无措,牵个手也要问她行不行,接吻也问她,拥抱也问,就连最后开茉莉的时候,也要问她,确定?不后悔?
你真不后悔?
真不怕?
真愿意?
初吻是宋茉主动提出的,这件事也是。她被莫名的压力和看不见前路的迷雾所阻碍,迫切地需要一些东西来证实自己还真真切切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大人们明令禁止的东西,那些众人闭口不谈的东西,那些被家长视若洪水猛兽的东西,那些几乎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不谈的事情……她得尝尝,她什么都想试试。又不犯法,凭什么不能做?她还想要通过这些痛楚来确认自己的现实,可她尝到得远远比现实还要残酷,残酷到蹬着脚像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兔子踢鹰,像被剖腹的鱼在屠夫手下挣脱利刃。
然而,然而。
忍红了眼的狼还是将獠牙咬开她的喉管。
人的忍耐都是有一定限度的。
有些事情,不开则好,一旦初踏桃源,便再无折返的余地。
在得到确定回应后,那些挣扎都被死死地摁了回去。折断的指甲,捂住的嘴巴,不知从何开始只能如冰雹雨落的唇蒸腾着暑热的空气,汩汩蜿蜒开在雪地的红梅花。小城中,摇摇欲坠的老旧家属楼里早已不再剩几户人家,也幸好不再剩几户,才能让这份隐蔽的爱和美丽只由两位当事人肆无忌惮地私自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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