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三废（3/3）

但是，卢志痛恨河间王害死了旧主司马颖——他和王戎这种老派士族一样的价值观，他并没有去恨弄死司马颖的王戎，而是把复仇的目标盯在罪魁祸首河间王司马顒身上，这才是导致司马颖之死的主要原因。

卢志放弃了赏赐和河间王给予的官职，离开长安，转为投靠了东海王司马越！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荡阴之战，卢志和挟天子御驾亲征的东海王是对手，和皇太弟司马颖一起背水一战，把东海王打得落花流水，可是司马颖被河间王弄死之后，卢志立刻成为东海王账下的谋士，真是魔幻的现实啊。

卢志的目标很简单——为司马颖复仇，杀了河间王！

在西台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顒废杀了皇太弟还不够，一纸诏令，下到了东台洛阳：废掉皇后羊献容。

为什么要废羊献容？

说来也是可笑，因为西台和东台这两个都城，西台有皇帝，东台有羊皇后，都是名义上的最高君主。

西台长安因拥有傀儡皇帝，是控制东台的状态，河间王司马顒为了显示西台的控制力，表现对东台的绝对掌控，就先拿东台地位最高的皇后“试刀”，杀鸡儆猴，不对，是杀羊儆猴。

你们看，我连皇后都说废就废，你们都得听我的。

羊献容就这样第三次被废，被送进金墉城圈禁起来了。

收到废后诏书的这一天，王悦千里迢迢将嵇侍中的遗体运到洛阳城，万人空巷，齐送嵇侍中，哭声震天，为鹤立鸡群的嵇侍中惋惜。

清河忍痛从留守洛阳的士族里中挑选了一百二十个才学出众、相貌清秀的未婚少年郎，组成了挽郎团。

挽郎们身穿白色丧服，簇拥着嵇侍中的棺材，一边行走舞蹈，一边齐唱挽歌。这两首诗歌都是从嵇侍中的父亲嵇康的四言诗中挑选出来的，哀而不伤。

“淡淡流水。沦胥而逝。泛泛柏舟。载浮载滞。微啸清风。鼓檝容裔。放棹投竿。优游卒岁。”

“泆泆白云。顺风而回。渊渊绿水。盈坎而颓。乘流远逝。自躬兰隈。杖策答诸。纳之素怀。长啸清原。惟以告哀。”

作者有话要说：挽郎们齐唱挽歌，还会伴以舞蹈，这种类似坟头蹦迪的行为兴起于魏晋，也是推崇美男子风气的产物，大家可以理解成类似创营101的场面，歌唱和舞蹈是贵族的必修课，三国演义里也有宾主喝高了一起跳舞唱歌的描写。

舟很小的时候，家乡也有类似唱挽歌的风俗，一连唱三个通宵，把死者生前事迹唱一遍，不过故事都是瞎编的，图个仪式感。

最近有一部黄渤的电影《被光带走的人》里，也有为死者唱歌跳舞的场景，这是土家族的风俗，唱歌舞蹈一整夜，其实中国传统丧葬风俗都是哀而不伤的，送走死去的人，活人还要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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