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负心汉守寒窑(5/5)
王允脸色沉了沉,垂下眼喝了口茶,并不接话。
魏虎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便像对皇帝那般开始说起苏雪云的诡异,“爹,这个贾南来历不明不白,每次都能轻轻松松的破解西凉的部署,这……不是我多心,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这样年轻又默默无闻的平头百姓,突然之间便大放异彩,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王允眯了眯眼,沉声道:“那你觉得怎样才算不诡异?之前薛平贵在军中也表现得很突出,这种事有什么诡异的?你技不如人就该谦虚一点,多学学人家的长处,而不是背地里怀疑这怀疑那,这般狭隘如何能做大事?”
魏虎被他冷言冷语的模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辩解道:“爹,不是这么回事,西凉和大唐争斗几十年了,如今贾南一出现,这战事就如此顺利,很难令人信服。我怀疑她和西凉人勾结,是西凉的奸细!”
王允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女儿不好,当即冷哼一声,“几十年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没人做得到,贾南能做到只能说明他能力强,本事大。你有嫉妒旁人的功夫倒不如多提升自己,得了,我还有事,你且回去吧。”
魏虎愣了一下,迟疑道:“爹,我……”
王允直接起身,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有公务要处理。”
逐客令这般明显了,魏虎也不好再假装听不见,只得不甘心的离开相府。这一趟不仅什么后路也没得到,反而被训斥了一顿,实在憋屈。回到魏府,魏虎发现王银钏又在乱发脾气,登时反感至极,房都没回就去了书房,下令不得让王银钏打扰他。王银钏得知后气得半死,偏偏没了娘家的支持她根本没有挟制魏虎的资本,最后也只能独自生气罢了。
薛琪感受着魏府压抑的气氛,守在魏豹身边忍不住哭了起来,感觉自己太过命苦。从前喜欢薛平贵,薛平贵却以为他们是兄妹,后来终于她爹在临终前告知了薛平贵抱养的关系,薛平贵却还是把她当妹妹,甚至娶了王宝钏,根本不顾她的想法。之后她被酒醉的魏豹当做王宝钏强占了身子,魏豹酒醒后居然也不想理会她,还是她自杀才触动魏豹对她负责,结果后来薛平贵一失踪,魏豹立马就要去强娶王宝钏,若不是王宝钏抵死不从,她如今也成不了魏夫人。
本以为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偏偏魏豹又中毒昏迷不醒,几位太医看过都说没救了,她还有什么盼头?这魏府里每日都有争吵,纵使吃穿不愁,也比不上她过去十几年的乞丐生活。薛琪不由的想起了薛平贵,如果薛平贵没有娶王宝钏,他们还在一起生活,即使是兄妹也会比现在幸福的吧?想到薛平贵去了西凉做驸马,薛琪又感觉一阵无望,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魏虎如今无所事事,皇帝又想利用他刺探刺探王允和苏雪云的情况,所以偶尔会暗示他去相府。一来二去的魏虎终于知道“贾南”竟然是王允的远亲,怪不得那日他说怀疑贾南身份,被王允给训斥了一顿。他想想又愤愤不平,他是王允的女婿,岂是什么远方亲戚能比的?王允居然偏着那么个乡村小子丝毫不给他脸面,真是老糊涂了。
魏虎对王允越发不满,他在相府找不到后路,于是后知后觉的将主意打到了皇帝身上。只要他为皇帝办事,那即使最后查出中毒之事与他有关,他也不会怎么样,处置谁放过谁还不就是皇帝一句话?
魏虎想通了便开始积极的向皇帝表忠心,隐晦的暗示皇帝说自己可以对付王允,同时他也不忘在皇帝面前给苏雪云上眼药,进谗言成了他最常做的事。
天高皇帝远,苏雪云为人如何,本事如何,皇帝统统不清楚,但有一个魏虎在他耳边常常说苏雪云的不好,皇帝听久了便疑心越来越重。在得知苏雪云烧了西凉的粮草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皇帝自认为这场战事已经不需要苏雪云了。西凉连粮草都没了,刘义征战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输?所以他再次将魏虎派回了战场,目的,便是让他抓住苏雪云审问出她的底细,最好能牵扯出王允的罪名。
至于具体怎么做,会不会有冤屈,皇帝不会管那么多。他只知道,西凉这个心腹大患这次大伤元气,他又多了一笔功绩,而王允这个心腹大患则即将倒霉,多年来的忌惮终于可以去除,他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好。冤不冤的,他做皇帝几十年了,手下冤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只要定了罪就没人是冤枉的,这一点对他来说无所谓,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魏虎有了皇帝的支持,终于扬眉吐气,十分高调的回到了军营中,一见到苏雪云的面就阴测测的说道:“贾军师别来无恙。”
苏雪云淡淡的扫他一眼,“托福。”
魏虎冷哼一声,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道:“人常说慧极必伤,贾军师如此惊才绝艳,恐怕……往后的路没那么容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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