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太平盛世(1/3)
元和十一年,夏,清河郡王并元氏一族谋逆,于避暑山庄刺杀圣上,败。
萧成器下令诛杀一应犯案人等,及其家中男丁,女眷发配边疆。
“怎么办啊”才嫁进来没两月的元侧妃这几日哭瞎了眼睛,手指不住的颤抖。
“快去给荣国公府里,朝父亲求救,我是无辜的,我只是萧元嘉的一个侧妃我是元氏的女儿啊他要是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也同我无关”
“我的小姐啊,如今别说是信了,就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她们一直被圈禁在府中还不知,距离郡王府两条街的荣国公府的情形比清河郡王府更加人间炼狱。
清河郡王府说到底主子也就只有这么几个,而荣国公府的亲族,牵扯进来了上千余人,听说菜市场的刽子手都换了几轮,说是手酸掉了,道是要休息休息。
元氏这在皇城风雨飘摇了百余年的顶级名门,一夕之间便没落了,荣国公府被抄家后,整座往日雕梁画柱的豪华宅院瞬间便成了鬼宅。
等收押女眷的官兵来了,老太妃还不知萧元嘉已经身亡,只听到要流放,眼睛一翻当即晕了过去。陈卿卿被吓得不知所措,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嫁入这郡王府来,饱受元侧妃的折磨不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如今还要被脸上刺青发送到边塞苦寒之地为奴去
那边关苦寒,连寻常青壮年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陈卿卿忽然发疯了似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恨不得立刻将肚子里的那块肉捶打下来。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跟萧元嘉扯断一切牵连
没一个人过来阻止。
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乱作一团,谁还有情绪管他人
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命大,被一番捶打,竟然丝毫没有流产的迹象,陈卿卿锤的累了,擦掉眼泪,想起了自己此时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派人给唯一能救她的人刘长丰送了信,她想着若是不行,就改嫁给他,反正他如今也闯出了名堂,凭着他对自己的爱意,他比萧元嘉更加好拿捏。
可没一会儿送信的人就哭着回来,丫鬟原本寄希望于陈侧妃能顺利逃脱,顺路捎带自己一程,结果去了一遭,府门都没出去,倒是得了官兵的一封冷嘲热讽。
官兵道是什么哪儿来的刘府公子,刘府作为从犯,男丁一应都下了天牢审问。
用脚也能想到,沾上半点儿谋逆罪名能活
刘府公子只有罪犯刘氏,去菜市场今天上午斩首的上百人尸堆里找吧
也算是得了些消息,顿时没好气的对陈卿卿嘲讽道“什么长丰哥哥,我呸您真不害臊,如今大着肚子还想着别的男人活该浸猪笼。”
陈卿卿一时被粗鲁的语言骂的愣住了,好半天才气的跳起来抓挠她的脸“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敢骂我看我不叫人抽烂你的嘴把你卖去窑子里”
“我呸你才是不要脸的郡王爷疼爱你带你如珠似宝,结果郡王刚入了监狱,你转头就要找别的男人,不是不要脸是什么我都替你害臊你还当如今自己是那个尊贵的侧妃娘娘撒泡尿找找自己吧,郡王爷爵位都没了,你现在是犯人家眷,是要发配边关的,论身份地位,你还不如我们这些丫鬟婢子们”
几个往日里的大丫鬟翻箱倒柜,就开始当着陈卿卿的面收拾行囊,将值钱物件通通往包裹里塞,那些上好的锦缎丝绸体型大带不走,就将上头镶嵌的珍珠玛瑙拆下来,塞进鞋里去。
陈卿卿呆站着半晌,等到府外来捉拿他们的侍卫闯进来搜查,才觉得大事不妙。
陈卿卿双手上被戴上了枷锁,脚上戴上了冗长沉重的镣链。一走起路来铁链声拖着地板,发出沉重的闷响,听着叫人头皮发麻。
人如同萝卜串一般,昏迷的老太妃中途醒来就见到自己毫无尊严的穿着白色的囚服,如同牵羊一般,前边是陈侧妃,后边的是一连懵逼的元侧妃。
再说宫中那边
太皇太后为了元氏一族,放下身段去求着当今圣上,但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连太皇太后都不敢替元氏求情,只恳请陛下能饶了几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太皇太后元氏历经四朝,年轻时候也曾垂帘听政过,甚至等到先帝她儿子死后,她还想毒杀太后,自己再继续垂帘听政。
只是先帝临走前坑了他老娘一道,立了三位与元氏不对付的辅政老臣,再有忠心耿耿的上柱国给皇帝兜底,还给了皇太后一道据说能保她平安的遗旨。
老态龙钟的太皇太后搀着拐杖来到了天子寝宫,将萧成器堵了个正着。
她虽年老,脸上却干净亮堂,没有一丁点儿老人常有的斑纹。
“皇帝是否无恙”她笑起来“几日也不见你来看望哀家。”
萧成器却不笑,他将手下的奏折合起,道“太皇太后上了年纪,日后还是宣孙儿去你寝宫便是。”
“皇帝一直躲着不肯见哀家,哀家这便亲自来了。”
萧成器咳嗽了声,稳着声音“皇祖母多虑了,谋逆一案还有诸多繁杂事项,这几日着实走不开。”
“皇帝不如同我直言,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元氏”
萧成器唇线紧抿,将案牍边一叠文书打开念道“咸宁五年正月初七,荣国公世子元茨酒后乱性,民女,致民女被逼投井,其父母千里上京击鼓鸣冤,第二日双双暴毙与城门外。这是第一桩罪,妇女,,论罪当诛。第二桩罪证元和三年六月,世孙元祐当街”
“够了”太皇太后闭上眼睛,痛苦呢喃“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他们都是哀家的血亲,也是皇帝你的血亲,他们是你的舅公,表兄弟何必要赶尽杀绝”
萧成器咬牙道“若是朕不肯放过元氏,元氏早就不存在于世了。皇祖母,元氏多次犯下大罪,您还要姑息到何时这天下不是姓元,连王子皇孙犯法尚且要论罪,这些年元氏犯下的罪状还少他们是朕的血亲,这偌大天下,也皆是朕的子民”
太皇太后流下两道浑浊的老泪,头一次正视起这位她一向看不上眼的孙子来。如今她却是不得不承认,先帝眼光毒辣,一串成年儿子中选中了最年幼的萧成器,萧成器当皇帝是还是个坐不上龙椅的小儿。
当初她还以为是儿子宠爱萧成器的母亲,子以母贵
却原来是自己一直看错了眼。
反应过来时,却早就晚了
谋逆之事来的轰轰烈烈,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宣布了处刑。
主犯及从犯人等一应处死,其家中男丁尚且为出襁褓者免除死刑,随女眷没为贱籍,流放边疆。
处决速度之快,再京中达官显贵未曾反应过来之际,已经拉下了帷幕。事不关己,勋贵们沉寂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生活。
曾经显赫的荣国公府,清河郡王府,如同过眼云烟,甚至不曾出现在下一代人的口中。
人都是健忘,再过上十年二十年,京中还有几人知道什么辅国公府,清河郡王府的哪怕是记得清楚的,也不会随意提起污了自己的嘴。
元和十二年春,杭清安排好京中亲眷的诸多事宜后,重新返回了边塞之地。
这一路杭清心中火热,充分体验到了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的壮志豪情,一路带着手下策马飞度,遥望并州越来越近。
任务完成度早已经被她刷满,她也为了那些摸不着窍门的所谓积分,决定继续留在这个世界,总得完成打扫干净胡人的豪言壮志,不然真的挺打脸的。
时隔一年有余的休战,边关疮痍满目的战场,重新恢复了生机。
杭清设计出的图纸改良兵器也渐渐能够投入战场使用。
一切的完美运行,意味着一场决战的逐渐拉近。
杭清闲暇时日除了排练士兵,模拟战场,便是教他们如何灵活对抗各种地形和敌方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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