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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亦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正等在病房外。

医生在一旁说：“人格分裂其实很难察觉的，有的人格会伪装，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唤醒，我不太肯定，他的副人格太平静了。”

他接手精神病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发狂的，有不完整的，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但这样诡异的人格分裂还是第一次。

现代医学上关于人格分裂的争论也还有很多。

“我怀疑有多重人格，但我唤醒的只有一个。”他补充道。

“多重人格？”

连亦咀嚼着这个词，毕竟人格分裂实在不常见，刘宁这个也有点不同寻常，主人格这么胆小，副人格却那么大胆，虽然很多说法都是人格都是不同的，但这差距太大了。

医生叹气道：“唉，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注意安全。”

多重人格算是精神病的一种，但并不是所有的人格分裂都属于精神病，他虽然是医生，但也学过法，也知道只有极其严重的人格分裂才属于刑法中的那种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犯罪的确在某种情况下可以免刑，但也是有规定的，多重人格同样如此，一般情况主人格可以控制自我时会负刑事责任，但这个处罚也会从轻。

但副人格代替了主人格，丧失了自我控制能力，那么还要参照其他规定，比如无刑事责任能力人的规定，可能免于刑罚，也可能还要判刑。

刘宁这种情况，很明显主人格平时自由活动，而副人格夜晚不定时苏醒，不算是丧失控制能力的，应该会从轻减轻处罚。

连亦正要抬脚走，医生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其实我也可能被骗了，可能人格厉害的话会利用我们，不过我尽量小心了，你们还是要自己判断。”

连亦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

这里的病房是特殊的，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观察。

从抓到刘宁到现在，他的信息都已经全部放在桌上了。

刘宁本人从小单亲，母亲跳河自杀，父亲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也残疾了，从而导致他性格胆小，不说自卑，网上还是挺火爆的性格，做什么事都容易放弃，所以在帝都并没有积蓄，租的房子也很破。

而现在，病房里的刘宁却让他忍不住吃惊。

病房里尖锐的东西不多，刘宁穿着还是昨晚的T恤，下面破洞牛仔裤，要是昨晚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混混形象，现在却是冷静的不得了。

手下汇报的的确没错，是变了个人的样子。

这个刘宁眉眼平静，时不时地环视整间房子，嘴角挂着一抹极浅的笑容，让原本长得一般的刘宁变得十分显眼。

突然，刘宁看向门口。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在看他。连亦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他走进来，刘宁挑眉，波澜不惊道：“是来问我杀人的事情？”

“你是刘宁的副人格？”连亦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

“是我做的。”他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忽然皱眉说：“我不喜欢你这个角度看我。”

他的语气简单的仿佛杀人只是吃了个包子似的。

后面跟进来的范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个杀人的手段可见凶手性格扭曲，他们都做好了打太极的准备，谁知道这开口就承认了，都不用逼问了。

这年头凶手都流行这个吗？

“……”连亦也沉默了几秒，转而问道：“你为什么杀人？”

刘宁忽然舔了舔唇，整个人都诡异神秘了一分，声音低低地说：“当然是为了乐趣啊。”

这个想法是很多杀人犯的想法，而他也同样是这个理由。

“你不觉得血液从喉咙里流出来的样子很美吗，深夜里只有月光落下来，血液带着与众不同的馨香，每个人的血都有不同的味道。”

他舌尖抵住牙齿，沙哑道：“那个女人的血液最好喝。”

眯着的眼睛似乎在回味当时的场景，陶醉的样子让一旁的范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才是真正有病。

连亦还没有再问什么，刘宁自己在病床上坐着，很平静地将三次杀人的详细情节都说了出来，还不时地感叹几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