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早点拍完戏(2/2)
陈泽大喜过望,赶紧跟白泽道谢。
白胡子神兽可认真了,苦口婆心地强调:“我不要你的感谢,你得配合我,好好让小公子学习,《山海经》到今天才说了几个字啊。”
陈梓潼立刻搂紧了臭爸爸,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没原则的老父亲嘴里都打着哈哈,赶紧搂着臭儿子进浴室:“我们得洗澡了啊,哎呀呀,我们崽崽今天又玩了一身汗,赶紧洗白白,早点睡觉长个个。”
陈泽美滋滋的,一心想着赶紧完成《世界尽头还有我》剩下的戏份。既然砍掉了后面的感情线,那按照现在的进度,一个月内完成拍摄应该没问题。
他这头想得倒挺美的,结果后面的戏拍了没两天,剧组就闹出乱子了。
这回作祟的不是妖怪,而是人,两个加在一起过了100岁的人。
贺志中的父母回来了。听说儿子出事,正在环球旅游的老两口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
他们先去了趟医院,从医生口中得知儿子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全靠仪器维持生命。
老两口的心拔凉拔凉。他们抱头痛哭了一场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淌眼泪的时候,他们得拿住儿子挣的钱啊。否则要是被那个丧门星带走了,以后他们怎么过日子?
于是眼泪还没干的彪悍老两口立刻擦了鼻涕,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到片场来了,他们得让儿媳妇赶紧掏出钱来重新买座大房子。之前的别墅已经烧毁了,当儿媳妇的人总不能让公公婆婆睡到大马路上去吧。
陈泽正在跟谢佳兰对戏。
他扮演的警察发现谢佳兰被出轨的丈夫家暴,力劝对方报警,配合警方调查。谢佳兰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怒气冲冲的警察跑去找自己的朋友也就是男主角诉苦,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非要泡在黄连水里头,死活不肯爬起来。
陈泽刚念了两句台词,逼迫谢佳兰抬起头来看自己,片场就冲进两个人。
众人目瞪口呆,都没来得及开口喝止,那满身富贵的中年妇女便大踏步到谢佳兰面前,厉声呵斥:“我儿子人还躺在医院里,你就跑来跟野男人打情骂俏?”
导演赶紧从监视器后头冲出来,拦在谢佳兰跟前:“您是?”
那女人眼睛一抬,凶神恶煞一般:“我是她婆婆!刮了两胎的丧门星,当初我就是死也不应该让他进门。”
周围发出一阵哗然声,不少工作人员的眼睛都落在了谢佳兰身上。
谢老师有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在跟贺老师结婚后一年内生的,第二个孩子生了差不多半年。那所谓的打胎肯定就不是在婚内发生的。
谢老师没反驳,那打胎的事势必是真的,而且发生在婚前。
好吧,这事儿没什么好稀奇的,就是从婆婆嘴里头说出来有些不得劲。贺志中的母亲怎么知道儿媳妇打胎的事?正常人都不可能广而告之,那就肯定是贺志中讲的勒。
哎哟,贺老师可真够缺德的。像他这么样将妻子的隐私大肆宣扬的,那天底下还有夫妻敢跟对方说真话吗?
陈泽却了然,他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谢佳兰为什么会被夫家拿捏的死死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中招的都是自我道德要求比较高的人。谢佳兰认为自己婚前流产是洗不清的黑历史,所以她在夫家才始终低人一等,然后才开始上女德学校,被强化了这一自我认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男演员皱眉:“贺伯母,有话好好说,我们正在拍戏呢。你有什么事情,等到我们工作完成再说。”
贺志中的母亲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说话也夹枪夹棒:“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她是结了婚的女人,跟你搂搂抱抱的,叫伤风败俗!”
陈泽拉下了脸:“我们这是工作,贺老师也是演员,他也结了婚,不照样拍戏嘛。”
贺志中的婆婆发作起来:“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男主外女主内天经地义的事,女的在外头跟人搂搂抱抱就是发骚!不要脸的女干夫,就该沉塘!”
导演赶紧拦住人,苦口婆心地劝贺志中的父母:“您二位先别发火。要不是陈老师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把贺老师给背了出来,情况更加不可设想。”
贺志中的母亲却鼻孔里头出气:“谁晓得他存着什么心,说不定就是要跟臭破鞋双宿双飞。”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闻讯赶来的唐渊跟王玉茹都听不下去了。这算哪门子的逻辑,标准的恩将仇报!
人家陈泽为了救人,自己背上都烫伤了好大一块,医生都让他好好休息。结果这小子能忍的很,第二天到片场就一句口风不漏,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拍戏。
要不是后面狗仔无所不用其极,愣是翻出了陈泽当天就诊的病历,这事儿恐怕都没人知道。不过陈泽倒是因祸得福,有这件事情加成,他因为综艺节目播放初步建立起来的乐善好施的形象被进一步巩固了。
谢佳兰脸上青红交加,眼睛里头蒙上了雾气,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哀求着公公婆婆爸妈:“咱们去那边说话,不要吵了,我们这边正在拍戏呢。”
贺母眼睛瞪得老大:“拍什么戏?赶紧回去伺候我儿子才是真的。”
谢佳兰像是忍无可忍,终于敢声音大点儿了:“不拍戏的话,哪来的钱给志中继续看病啊。”
老两口不假思索,家里头哪里就缺了那点儿拍戏的钱,他们儿子有钱的很。他们这趟过来就是要赶紧从儿媳妇手上拿到儿子的钱,省得她拿钱去外头养野男人。
王玉茹本来还要出头帮忙说话,唐渊拦住了她,示意大家往后退。
家丑不可外扬,谢佳兰明显不想让更多的人看笑话。她跟贺志中这几年来一直对外努力维持恩爱夫妻的形象啊。
王玉茹觉得不可思议,贺志中的父母怎么讲也不至于一点儿世面都没见过。就算他们的家庭关系不平等到了极致,那也应该是关起门来的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撒泼打滚?
“习惯了吧。”陈泽迟疑,“飞扬跋扈惯了,他们看到的是儿媳妇这个人,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状态,他们都习惯性如此对待她。”
本来他还觉得剧本里头对于谢佳兰扮演的女三号附加描写的过于夸张,现在看看,还是他对生活的想象不够狗血啊。
谢佳兰之所以被女德学校毒害那么久,应该跟她长期的家庭生活氛围也有关系。正是这些不断的强化认识才让她对自己相信的那些荒谬的理论深信不疑。
可即使离的老远,光听见那边飘过来的几句话,王玉茹都觉得听不下去。
谢佳兰在哭诉,家里头能有多少钱?最重要的财产就是一栋别墅,前些天被大火彻底烧没了的别墅。剩下的家庭存款五百万,搁在一般的家庭当然不是小数目,可对于眼下的谢家来讲,这些钱就是杯水车薪。
“志中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每天的医药费都是5位数。存款能支撑多久?爸妈,我现在真的没钱买房。我只能给你们租一套公寓,咱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治好志中的病啊。”
贺志中的母亲嚷嚷了起来:“你蒙谁呢?我儿子一部戏就是2000万,出去参加活动的钱更多,家里就500万的存款,说出去谁信啊?”
谢佳兰哭了起来:“爸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头的财产做公证你们也看到了啊,就是这些东西还有志中的一些收藏,那些都已经被火烧光了啊。”
王玉茹听了咂舌,忍不住回头问陈泽跟唐渊:“他俩还真闹过离婚?”
不然干嘛要公证家里的财产?摆明了就是为了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嘛。
这贺志中真够狠的啊,以他的咖位,奋斗多年居然就一栋房子,500万的存款。财产被他转移到天上去了吧?这下子好了,自己烧成了炭,看不见的财产就等于没有财产。
陈泽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心里头却在打鼓,原来念念之前说的是真的。倘若当时谢佳兰执意离婚的话,就算贺志中不杀了她,她也分不到什么钱。
王玉茹蠢蠢欲动,试探着问同事的意见:“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那对老两口实在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他们儿子的错,现在却一口一个丧门星地咒骂谢佳兰。
陈泽迟疑了下,摇摇头:“算了吧,谢老师应该自己能应付。你看,那个老道士说她是狐狸精,不也被她直接骂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此刻的谢佳兰唯唯诺诺,瞧着分外可怜,可是想到她在余念车上捏紧的双手,陈泽就认定了她不会真的被谢家老两口欺负到的。
毕竟有些时候有些人受欺负,是因为他们将欺负的机会送到了作恶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