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山巅绝顶（2/3）

他忽然感到自己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咦？你恢复意识了？”

虚空之中，他忽然听见这个陌生的女声。

不是之前“自己”的声音，也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

“罢了，醒了也算是你的造化……姓顾的小子！注意了！你马上就要看到一枚天级丹药真正完满的那一刻。虽然，这只是一次重演，一份被抽取的记忆。”

“能看到多少，就看你的运气了~”

几乎是这人话音刚落。

朱红色的星球上，异变产生了。

接下来的事，顾安怡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或者说，他都未必能够确定，自己真的看见过一颗虚空中旋转着的微型星球，自己真的以一位上古莲泉宗元神真人的角度，旁观了一次炼制天级丹药的过程……

他甚至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好像只是正在经历一次有点特殊的冥想，或者是炼丹，或者是介于冥想和炼丹中的某种古怪状态……

这和他第一次用感知炼丹时的感觉有点像，哦，那确实是他第一次炼练气丹的时候感知到的东西，那一团刚刚飞过去的规则，只是他先前没有理解……不过现在他明白了，他看清了，他看到了那座，本就在他神魂中沉淀着的巨大的信息的山峰……

他先前已经消化了一些，但是他从不知道这座山峰的全貌是这样。

现在，他依然没有立刻明白剩余的所有部分，但是他终于知道，这座信息山峰，是多么庞大的一尊巨物。

……

当顾安怡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是真正醒来了。

他正在招财门的炼丹房里，大醉师父专用的那一间。

不仅如此，他人还坐在一个丹炉里，炉盖是开着的，顾安怡一抬头就能看见外面。丹炉里的空间很空旷，像是一间清凉通畅的大堂，但是以顾安怡现在的姿势往丹炉外看，就会看到丹炉外的景象被不成比例地放大了。

换句话说，从外头看，这丹炉八成就是个巴掌大。

“哟，不错嘛，看上去收获不小？”

头顶飘来一个“巨人”。

顾安怡意识到这是之前在虚空中说话的那个女声，他心念一转，立刻就明白，这肯定是将自己从之前的寄生状态解救出来的元神真人。

他在丹炉中恭敬行礼道谢，但他道谢的话还未说完，人就被这位真人从丹炉里凌空“拎”了出来。

出来之后，他才发现，怪不得他总觉得真人的声音有点不对呢，原来眼前这位真人用的是个小姑娘外表的道体！

“哼哼哼，我不太耐烦听这个~更何况我也不是白救你的，”言千艳晃了晃手里一样东西，顾安怡看了一眼，就觉得头脑昏沉，灵识超载，连那东西长什么样也没看清。

“呵呵，”言千艳伸手一点，顾安怡立刻就觉得自己好受了不少，但与之相对，他的灵识也被封住了。

而且他也不敢再看言千艳手里的东西。

虽然那肯定就是之前寄生在他身上的，那个“天级丹药的精魅-寄生型”，或者说，是那名莲泉宗女前辈投身丹药之后，重新成形的一部分真灵。

至于眼前这位真人（应当也是丹修），是如何将这点残缺且濒死的精魅抽离并保存的，顾安怡就没办法想象了。

“暂时别用了，你要彻底休养一阵。”言千艳说，她指的是顾安怡的灵识，她手里的东西也收了起来，但是她知道顾安怡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作为救你的代价，你身上的这个精魅我取走，而且后续的事，跟你也没有关系了，你能接受么？”

后续的事……无非就是这个精魅背后的那枚早已成熟的天级丹药，以及一整个莲泉宗的遗迹了。

元神真人一次出手，就是这么贵！

但，银货两讫、因果两清，从不明抢……这也是和四大打交道的省心之处。

顾安怡立刻点头，并发自真心地认为，这就是这件事的最好结果。

什么地下湖、上古传承、天级丹药啊？哪里有小命重要！

“扶崖丹宗啊……山巅之下，自然是败者的累累白骨，”言千艳看了顾安怡一眼，似乎在对他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但，谁说这是一个登山的游戏呢？抛却自己的道，去求区区魔念……执着于这一点的人从来不知道，别人的山，从来不必是自己的山，不是别人要毁灭你，而是你自认低人一等，已经不再认可自己的道罢了。”

“从他不接受自己的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入魔了。”

“你说是不是啊，扶崖丹宗的小子？”

顾安怡心头一凛，顿时明白这位真人不仅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画面，而且也知道自己的出身师承。

所以……她这是怕自己因为方才看到的往事而迷惑，特意点的这一句。

交易之外，这便是纯粹的人情了。

“真人教诲的是，晚辈明白。”

扶崖丹宗没有想毁灭谁，他们也许也从未想过，他们在别人眼中已经身在山峰之巅，

他们只是在走他们自己的道路而已。

……

顾安怡认真养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