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4）

林如海早知道，黛玉想把何裴两家的小姐妹拐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地震初期，街上有放火的，有偷盗的，并不太平。林如海一面令人看紧门户，一面又组织来家看书的学子们去救火救人，很是忙乱了一阵。

等他凌晨回家的时候，被两个互相搀扶、蓬头垢面的小姑娘拦住了。

两个人正是何珑与裴三，她俩原不认识林如海，裴三却一眼认出林如海带的荷包。

那荷包上头的针线，是两只圆滚滚的食铁兽，除了黛玉，再没有旁人爱这个。

林如海也不知两人是怎样逃出生天，这一日夜是如何从城外跑到他家来的，如今城里乱哄哄的，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将二人先带回家。

谁料还没等进林家门，一切还未细说，裴三就晕了过去。

裴三姑娘是跳水逃生的。

她住在一个四面临湖的二层楼里，地震来时，她抱着一块木板投了湖。

因她不通水性，运气也不如何珑好，头皮破了一块，沾了脏水，受了些风，晚上就发起热来。

再睁眼时，已经是一日之后。

裴三睁开眼，先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大夫，登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三妹妹，不要慌，起猛了头晕。”

裴三眼前黑了一阵子，等看到何珑也在，才算卸下了防备。

那青年大夫摘掉发带，满头青丝落下，原来也是女子。

她自称姓白，又将二人的处境说了。

“何、裴两府先收拢了城中产业，关闭了各处店铺，还没来得及找你们，不过估计也快了。”白大夫给裴三又诊了一次脉，问“今后，二位姑娘是怎么个打算？”

白大夫一边问她们，一边打量这两个孩子的神色。

她当年一时好奇，看黛玉做的健身操有趣，跟着做了一轮，不知怎么就被黛玉识破了身份。

白大夫是医学世家出身，她是离家出走的，算是背叛师门，人人喊打，正惊惶间，却被黛玉塞了很多医书。

那些医书完全是另一个体系，足够白大夫开宗立派了。

白大夫不过问林姑娘是怎么有这些书的，林姑娘也没过问她为何女扮男装，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心照不宣地握着对方的秘密一整年。

直到林姑娘临去都中之前，安排她照看两个姐妹，白扶芳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林姑娘对不相干的人，何必如此好呢？”我一个普通大夫，也值得你托付这样的学问吗？

那时林黛玉告诉她：“有一个世界与我们不同，不管是如姐姐这般有才情的女子也好，还是普通百姓也好，都能凭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过日子，不必卑躬屈膝，不必命如蝼蚁。我想离那样的世界近一些。”

白扶芳信了林黛玉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