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1/2）

开学日子过得很快，王一城和宝丫都很快的适应下来。爷俩儿你学你的，我学我的，各忙各的。不过要是算起来，王一城可没有宝丫更忙。

小姑娘初三了，每天都在认真刷题，平日里早出晚归，周末也不休息。

王一城觉得，他闺女果然是一个勤奋的好孩子，像他。王一城日子也很平淡，他再婚过又离婚的消息还是传的沸沸扬扬，不过风头不大。毕竟，比起其他人闹离婚或者是感情纠葛，他这点事儿委实算不了什么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人长得出色，恐怕一点水花都不会有。

说起这件事儿，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这小插曲提起来也是让人无语。王一城自爆了曾经结过婚的事儿，大家倒是吃了一嘴瓜，就连回寝室还在感叹。

不过王一城能说出来自然是因为这事儿没什么大热闹，大家自然不在意了。

可是李油回来之后倒是神神秘秘的凑到男生堆儿里，有点神秘的说："我知道一个秘密，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不管什么时候，人总是爱热闹的，他这一说，其他人倒是好奇："有什么事儿你说就是了。当说不当说，还不是你想说。"

李油尴尬笑笑，说："我这不是怕传出去不好听么。大家都是一个班级的。"

瘦子："你说啊，啥事儿啊，咱们班最近事儿可不少。"

李油又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迟疑了半响，他说："那个......"

他压低声音："我知道王一城一个秘密，你们想必不知道，王一城其实结过婚。"

李油："真的，他真的结婚过，然后让人给甩了。我认识一个他们同村的姑娘，听说，王一城在家乡就是一个小白脸。他靠女人吃饭的。"

他急切的说出来，打算看众人鄙夷王一城。

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整天被人诋毁吧？

......

出头

好半天，瘦子说："再婚算是什么秘密，我们都知道的。不过你添油加醋说人家是靠人吃饭的小白脸就有点过了吧？"

他们两个算是跟王一城关系还不错的。

李油一梗，随即说："这怎么就不是小白脸了？不然他凭什么过现在的日子？他可是乡下出来的，一个乡下人，整天穿的那么体面，还不是勾引女同志？"

周建设没情商，这可不是对王一城，对别人也这样。

他不客气，说："这话让你说的，怎么还看不上乡下人？你要是说穿得好就是勾引女同志，那么我倒是要问问你是哪里来的道理。还说人家是小白脸，王一城就一个人带孩子，他自己有工作的，难道一个人的工作还养不了两个人吗？谈何白脸？"

这话一出，一旁的班长孙少平也点头。

"就是，我家三个孩子，我媳妇儿没工作，就是在队里种地，我是村里的记分员，我们家也没说过不下去。王一城有工作的，带一个小姑娘生活根本不会困难，日子再也没有比他更好过得了。就算是再婚变成了双职工，也谈不上吃软饭。你说这个话就是造谣诋毁了。"

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虽然也有人看不上王一城，但是更看不上李油，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想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这结婚离婚的事儿，人家王一城自己都没当回事儿说了出来，他倒是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还说什么吃软饭，王一城以前是上班的，他负担其实很小。

这年头多了去了一个人养活七八口人。像是他这样才养一个女娃儿，那不是绰绰有余？

这真是让人看不上。

李油没想到自己说了一大顿，竟然被人给怼了。但是仔细一想，也对徐小蝶的话产生了怀疑，是啊，王一城虽说娶的媳妇儿条件好，但是他本身条件也不差。

他有工作啊！

这......

出头

要是说他吃软饭，那么真是没道理啊。

而且而且，这人竟然说了离婚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他终于反应过来，问："他离婚，你们为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他质问。

如果这些人一开始就说了，自己还至于丢人说出来？他哪里至于这么丢脸？都是大家的错。

李油这样理直气壮，大家一个个都懒得理他。

李油："！！！"

就很气。

李油本来就因为在学校闹离婚而在班级里十分的边缘，现在更完蛋了。大家更是看不上他。你自己想要说人坏话，现在还质问别人？总之，大家都不太待见李油。

也是因为李油的做法，所以王一城这件事儿还真是没有掀起什么风波，因为大家觉得在里面想要搅风搅雨的李油才是真烦人。

相比起来，王一城只是有点嘚瑟，这可比真小人强多了。

王一城也知道了，默默的感叹一句果然人是要靠对比的。

只有对比了，才知道谁更好。

王一城啧啧了一声，继续他的校园生活。

"王一城！"

王一城抬头："什么事儿？"

"咱们班同学想要组织一下去爬长城，自愿原则，你参加吗？"

现在天已经暖和了，五月中旬正是春光灿烂的好日子。他们班里的人也熟悉了。

王一城："去啊，周末吗？"

"对。这个周天。"

王一城："行，我参加。"

"那好，我给你登记一下，到时候费用是要自理的。"

王一城失笑："我知道的，"

这个不用说也知道，谁也不可能给别人拿钱啊。

"那就这么定了。"

王一城点头。

他们班一共三十来个人。有将近二十个都报名了，当然还有十多个不去的。有的人是家里有事儿，有的人则是......

出头

不想浪费这个钱。

总之各有各的想法。

王一城倒是无所谓，还别说，他来首都这么长时间，可真是一次都没有去过长城。

"可以带家属吗？"

"带家属？你要带你闺女啊？"孙少平问了出来，虽然已经同学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们是没有见过王一城的女儿的。

王一城："如果可以带，我就问问我闺女，不过她也不一定去。她现在正为中考复习。"

孙少平感叹："你生孩子也真是挺早的，这谁能想到你家闺女那么大。"

不过感叹完了，也说："如果她去就一起呗，都可以的，反正都是自费。哎，我也去跟其他人说一声。"

这倒是也不是他们班独出心裁，而是听说其他班级这么干了。听说别的系别的班级一起出去游览首都增进感情，联络彼此的同学情。他们班自然是不能落后的。

就连李油这样的都上蹿下跳。

他肯定是要去的。

自从之前李油背地里说王一城的小话儿，他们关系就有点微妙。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王一城对李油倒是很疏离。可明明疏离，倒是客客气气。

这搞得李油格外的不舒服。

他总是觉得，班里的人因为他背地里说小话儿而看不起他，心情十分不好。憋着劲儿的想要证明自己，好在前一段日子他媳妇儿陈岚还是顶不住离开了。

陈岚倒是想在学校闹，但是她自己也有工作的，不可能一直留在这边，总算是走人了。不过离婚的事儿，他们还是没有做到的。

陈岚就是不肯离。

不过这人没有留下纠缠自己，他倒是放松多了。

"怎么的还可以带家属？"

他听说可以带家属，一下子就来了劲。

孙少平惊讶的看了一眼他，说："你媳妇儿不是回老家了？"

李油："我不是带我媳妇儿。"......

出头

"

他顿了一下，说："我要带的是我干妹妹。"

孙少平微妙的撇了一下嘴。

李油："她一个人来首都念书，又被同学欺负，十分可怜，我带她出来散散心。"

孙少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半天，意味深长的说："你还是有妇之夫，注意点影响吧。"

李油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外面瞎搞？我是那样的人嘛？你怎么可以这样看低我？我根本不是那种人。我是真心把小蝶当做我自己的妹妹的，我们是纯洁的感情，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亵渎我们的感情？"

王一城听到"小蝶"二字，想到了徐小蝶。

这可不是王一城会联想，而是之前的事儿都传到他的耳朵里了，李油说的同村人，王一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是徐小蝶就是于招娣。

他们村子虽然还有好几个考上大学或者大专的，但是所在地是四九城的，也就他们三个人了。

讲真，于招娣跟他关系也一般，但是他们之间没有矛盾，从头到尾都没有。顶多是以前因为顾凛的关系彼此有点看不上。但是直接的矛盾是没有的。

而且后来于招娣也放弃顾凛了。

他们两家没什么来往，于招娣不至于闲着没事儿说他小话儿，那么再看起来，就徐小蝶了。

徐小蝶跟顾凛感情深，那是十分看不上他们家的，出来说三道四的一点也不奇怪。不过吧，他倒是没敢说百分之百。可现在李油的话倒是证实了。

就是徐小蝶。

王一城默默的看向了远方，远方正是东北的方向。

王一城远眺过去，仿佛想要看向清水大队，看向顾凛的脑袋。不知道上面是不是有一顶翠绿翠绿的帽子。

虽然天气渐渐热了，但是就有人想要义不容辞的赠送绿颜色的帽子，你说收不收呢。

王一城抿抿......

出头

嘴，看着李油感慨，果然哪个学校都有老鼠屎，智商也不等于人品啊。这货没离婚都敢带着徐小蝶来参加他们班级的聚会，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可真大胆。

李油还在跟孙少平掰扯，孙少平倒是不管那些，直接说："我相信你们清白，你媳妇儿相信吗？到时候她知道了你干-妹妹跟着我们班一起参加活动，那不是连我们都要恨上了？我们跟着惹这个事儿干什么？到时候你媳妇儿来了再给我们骂一顿，那我们可真是无妄之灾。不行不行，总之如果您要带亲人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带没有关系的干妹妹。那是绝对不行的。"

"你这人这么这样死板。"李油也很气。

王一城看着孙少平痛苦的脸，只觉得这做班委真是不容易啊，虽说得到了荣誉，但是你看看，还得跟这种人纠缠。班里的大大小小的琐碎的事儿，也是真不少。

王一城默默摇头，只感慨孙少平不容易。

不过吧，他看热闹倒是看得挺好。

"王一城，门岗有一封你的信，挂号信不能代取，你去拿一下吧。"

王一城："行。"

他出了门，关颖心又看向王一城的背影。

关秀菊默默的叹息，心道堂妹果然是对王一城有意思，她格外关注王一城，十分明显。

王一城也不是个傻子，还是有感觉的，但是他其实不怎么想找年轻的姑娘，他又没打算再生，何必耽误人，这年头讲究多子多福，可没他这样的人。

王一城并不过多跟关颖心接触，他下了楼往校门口走，挂号信？

这就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他有信件来往的人只有老家。

其实吧，还有洪月新和唐可欣，但是他们之间写信总归多少有点不合适，所以他们都是直接写给宝丫，有什么要跟他说的也都是放在信封里。

反倒是不会直接给他写。

......

出头

男同志和女同志的来往，多少总是要注意分寸的。

一个时候说一个时候的话，王一城相信以后一定不会有人管，随心所欲，但是现在这事儿还是避讳些好。所以基本上能来信的，除了小铮就是老娘了。

不过他老娘那么节省，如果什么事儿也没有，她怎么可能写信来。

在她看来，没事儿写信都是浪费钱了。

王一城加快脚步。

"大叔，你好，我取信。"

"你等我给你拿，是杂志社寄来的。"门岗大叔很快的找出来，连名字都不用问。

王一城自来熟，跟门岗大叔早就来往上了，大叔："你投稿了啊？"

他可不意外，他们这些学生是经常投稿的，特别是中文系。

王一城："是啊，不知道是退稿还是录用。"

"那你可得好好看看。"

王一城签名去了信，直接拆开，一目十行，笑了出来："通过了。"

"你投的是？"

"收获。"

王一城心情不错，不仅仅是钱的事儿，也是证明他还是有能力的。就算是个咸鱼，也是乐意做一个有水平的咸鱼。王一城哼着小曲儿，喜滋滋。

这年头很少有人用笔名，大家都是真名，王一城也是如此，门岗大爷虽然好奇，但是也没多问，知道是哪个杂志，直接翻看就行了。

王一城是个新人，所以稿费是普通水平，现在的稿费标准是三块，他也就拿到了这个数儿，不过因为王一城写的是一个中篇，有十七万字，所以这一次稿费就拿了足足五百多。

王一城真心感叹，还是文化人值钱啊。

要知道，他以前上班一个月也才四十多，可就这，那已经算是极好了。他已经算是他们公社条件不错的人家了。可是现在吧，因为发表了文章竟然就有五百多稿费。

王一城不禁想到了上辈子。

他也......

出头

不想总是想，但是有时候难免会用一些事儿做对比，现在就看出来了，人啊，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得有知识啊。你看看，这就能换钱了。

王一城揣着回到教室，就见大家都在。

瘦子："王哥，你家里来信了啊？"

王一城："不是，是我投稿过了。"

"唉我去"

"你投稿过了？你也太快了吧？"

距离老郭过稿，算一算现在也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他们班也不少人都有这个想法，但是大家都在反复修改还没有真的投稿出去，倒是王一城，不仅投稿了，还过稿了。

王一城没觉得快，但是其他人倒是觉得真是快极了。

瘦子："你投的哪家？"

"收获。"

他笑着说："下个月开始刊登。"

现在投稿的人不算十分多，所以排期还是很快的。

"那我可要买，你之前说是写一个农村的家长里短是吧？"

"哎不是，老王，你不是说你写的是中篇吗？你这也太快了吧？我这写一个短篇都没写完呢。"

"农村故事啊......这个有受众吗？"

"这话让你说的，这全国多少农村户口啊，农村人当然多。"

"不是，我的意思是，村里人也不会买杂志，只有有文化有工作才更乐意买杂志吧？这样的人看农村故事能够感同身受吗？"

"这个哪是咱们考虑的？我们给故事写好了就行，你看老王不是过稿了。"

周建设："哎不是，你写的是中篇啊，稿费不少把？"

王一城："五百出头。"

他也没有瞒着，这玩意儿又不是他自己过稿，到时候别人一看字数算一算就知道了。再说，他这人向来不会亏了自己，总得让人知道，他是能挣钱的吧。

"卧槽！五百多！"周建设没忍住都讲脏话了。

瘦子："......

出头

我的天老爷哎。"

大家都惊呼出来，十分感叹。

"你这，你这......你这也太挣钱了。"

王一城微笑："其实钱不钱的，这还是小事儿，主要是证明个人能力。"

"你就装吧。"

"这可是五百多，唉我去，我以前一年都挣不到五百多。"

老郭上次投稿过了，但是他写的是小断篇，全篇两千字儿，所以稿费是几块钱，很不明显。但是王一城......王一城她写的是中篇啊这在他们看来都不算是中篇了，勉强也算是小长篇了。

妈妈呀，果然好多钱。

别以为读书人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爱钱。大家都是过日子的，除非富贵人家，谁家不为了柴米油盐操心？所以王一城这一出儿真是刺激了大家。

"你可真快！"

"厉害！"

"那下个月可得买一本看看了。"

王一城："他们是连载，分六期。"

"你是十七万字啊，分六期，也算是很快了。"

王一城点头，"是啊！"

因为投稿发表的关系，他又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李油看他这样，脸色十分不好看。他打小儿聪明，所以自视甚高，虽然后期因为下乡没有高考，可是他为了前途娶了陈岚，日子倒是也过的不错。

即便是恢复高考，他都是他们那一片儿唯一一个考上北大的，真是十分志得意满，自命不凡。

可是不曾想，自己竟然被人抢了风头。

这个王一城，就他能嘚瑟。

不就是写文章？当谁不会呢？大家都是中文系的，会差到哪儿？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尽快写文章尽快投稿，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多厉害。

他抿着嘴，十分不虞。

不过与他完全不同的就是关颖心了，她崇拜的看着王一城，只觉得他果然很厉害。

王一城倒是不管别人......

出头

怎么想，反正嘚瑟了一圈，回家的时候买了两碗羊肉汤，一碗三毛钱，肉不少，很实惠。果然，羊汤很得宝丫的喜欢。

宝丫的放学夜宵喝了羊汤，加了胡椒粉，吃的一头汗，格外开心。

"爸，你可太厉害了。"

王一城："我可不是今天才厉害，我是一直都很厉害。"

宝丫："知道你最棒啦。"

他们父女两个时常互相吹捧，那可真是都信心十足。

王一城得意洋洋："啥，这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就咱们村那些事儿，我能写十年故事不重样。"

宝丫竖起大拇指。

王一城感叹："那可是实打实的素材库啊。"

宝丫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笑够了，瘫在椅子上揉着肚皮，吃多了。

王一城："我们班周末去爬长城，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