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2/2)
一顿晚饭,香织吃的十分心不在焉。
不过说起来,宝丫今年好像就要上学了,王家的小孩儿都是七岁上学,宝丫应该也不例外。这一点,香织最崇拜的就是田巧花。虽然村里人都说读书没有用,但是田巧花很坚持,她的坚持,也是真的有用。
他们家可藏着金砖呢,吃多少好的吃不起?他妈就是太抠。
香织倒是高兴,她低着头,强忍着笑意,看这个小叔倒是有几分顺眼了,这种事儿,你多做点啊。
吴阿婆:“这不是有萝卜?哪里不让你吃?这萝卜可是好东西,那叫东北小人参,我是为了你们好。”
“啊!”
真可惜啊。
顾老头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这这这……”
顾老头跟......
蘑菇
姑娘们手拉手一起仰头,伸展,扭腰,踢腿……舞起来!
香织正在心不在焉的刷碗,听到这话,咣当一扔,转身就往外跑。
顾老头:“啊这,我就,我就不客气了……”
顾老头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种好事儿,自己竟然被这样一群姑娘围住了,他高兴的不行,顺着姑娘们手拉手,一起转圈跳起了舞蹈。
“那也不行,你少胡说。”吴阿婆可不让儿子乱说,香织还在呢。
她生怕他们被王家的孩子鼓动,都不让他们跟王家小孩儿玩的。
吴阿婆:“香织你刷完拾掇一下。”
第一名!
这样不管是于招娣还是徐小蝶,那就都嫁不进来了,她就没有后妈了。
“你是什么人,还吃小鸡炖蘑菇,你配吃吗?”吴阿婆不高兴了,她说:“那老母鸡是留着下蛋的,吃个屁的鸡,我弄点蘑菇吧。”
他就稀罕十八的。
“什么什么,你们都甘愿做小?”
顾老大紧张:“别胡说,别传播封建迷信。”
顾老四磨磨唧唧的,香织抬头说:“可以炒个蘑菇。”
香织倒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上辈子本来活的就不算久,还发疯过,所以脑子真是称不上灵光。她琢磨了一下,没有一点头绪,主要是,她爷奶都太固执了。
这一盘子菜,又不是她爸自己吃,怎么能分出哪个蘑菇有毒,那个没有呢?
她又挨了一巴掌,顾老头:“滚......
蘑菇
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的好事儿。”
“爷爷啊!”这撕心裂肺的叫声一出来,他就飞快的窜下地,趿拉着鞋子就跑出来,第一个窜上墙头。
香织:“好。”
这个不孝女啊。
香织也不反抗,老实的去干活儿,但是耳朵却竖起来,悄悄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说蘑菇中毒反应是很快的。她觉得应该是不可能磨蹭到半夜,所以时刻警惕着。
“怎么回事儿?”
顾老四不服气:“咱家也不是吃不起。”
小儿媳妇儿整天仗着家里条件不错跟她作对,要是不做点肉给她儿子吃,哪里还有脸面吹牛?
吴阿婆边骂人边干活儿,语气十分不好。
但是同样的,也有很多人还是不认可读书的,他们不知道读书的好,只会看一些人读了书也跟自己一样,所以就坚定认为读书没有用又浪费钱。
但是香织还是想念书的。
顾老头跳的欢,这时大驴子已经目瞪口呆,口呆目瞪,总之就是一千个一万个震惊,他过来想卖个好跟爷爷要点零花钱。然而万万没想到,一掀开门帘子,就见老头儿正在抱着枕头又亲又啃,随即对着枕头含情脉脉的问:“姑娘你愿意跟着我不?”
“在弄一个呗。”
香织认认真真干活儿,琢磨怎么劝说家里炒蘑菇,有一说一,她不是想害人,这个蘑菇也吃不死人。
他说:“对了,我明天要去公社,你去吗?我想去废品收购站找几块能用得上的木头,回来给闺女做个桌子。”
......
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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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个贱皮子就会偷懒,招娣,招娣你来……”
顾老四媳妇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不是,老头子你怎么了,你这是中邪了啊!”
吴阿婆:“我就知道你妈不是个好的,这个倒霉催的……”
顾老四:“吃了,可吃肉哪有够?”
顾老头躺了下来,隐隐约约的,他似乎朦朦胧胧的就看到几个好看的姑娘,就跟电影里的女郎一样,对着他开始跳舞,蹦恰恰跳的特别美。
“当然。”
香织心疼自己的小蘑菇。
王一城:“去去去,没说不带你。”
又上来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左手一个枕头,右手一个枕头,他顺手抄起窗户边的扫帚,叫:“妹子,你也跟我走!”
嗯,看在小五子叔叔给了她毒蘑菇的份儿上。
她趁着老太太不注意,很快的把自己藏的蘑菇掺了进去。
顾老四很失落,但是想到还能多个菜,总算是没多说什么,说得多了也没用。
吴阿婆冷着脸:“你还知道回来?”
顾老头点头:“来点吧。”
顾老大:“爸,你这是干啥?”
香织:“我帮忙做饭。”
一群姑娘拽住顾老头儿,摇晃着:“来啊,跳舞啊。”
吴阿婆可是很不满意的。
都孝顺,都特别孝顺。
......
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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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断的就去洗菜,倒是个干活儿麻利的,吴阿婆这才满意的点头。相比于时时刻刻想要偷懒的,香织这么做还是让吴阿婆觉得有几分满意。
吴阿婆去舀了一碗咸蘑菇出来,说:“你给洗一洗。”
吴阿婆:“就知道吃。”
香织:“哼。”
他家是可着爷们吃,剩下才有女同志吃的份儿。
可真是“用心良苦”。
顾老四:“那你做点别的,不吃肉也行啊,再弄个菜。这萝卜白菜,我是吃的够够儿的。”
香织好心提醒:“他说你是洗脚婢。”
吴阿婆:“呸,你给我闭嘴,你个死丫头,你打碎了碗我还没找你算账……啊!”
讲真,其实他们村里还是不少人都认可读书的,因为他们市算是重工业基地,也是有些大国有厂子,没有文凭考试都不成。所以学习风气是有的,不然的话周围村子也不能重要岗位都是高中毕业生。
顾香织这时已经跑到里屋,就见大驴子瘫软在地,手扶着门,结巴:“疯疯疯了。”
她上前去拽人:“老头子,你这是干啥。”
冬天里没有别的菜,就是这么点东西,吃一冬天了,他真是看见就愁。
“怎么了?”
哪个有毒来着?
“姑娘你多大?”
“你们可太美了!”
她虽然是乡下人,但是也知道,读书是很好的,那大概是她唯一能够改头换面的机会......
蘑菇
了。但是家里人恐怕不会让她去……香织抬头看了看她奶。
唐可欣:“啊,要去!”
啪!
顾老四媳妇儿不乐意,嘀咕:“连菜都不让吃啊。”
这有了上一辈儿的经验,到了他们这一辈儿是坚决不让他们一起玩,就怕也要念书。
真细腻。
他十分好酒,不过这条件就这样,倒是不舍得多喝,隔三差五来小小一盅,已经胜过村里很多人家了。吴阿婆赶紧起身倒酒,把自家老伴儿伺候的很好。
“这王家都能吃肉,我们家怎么现在还不如他们家了?”
这老家伙丢脸,她也高兴。
香织眼皮儿跳了跳。
虽然宝丫看起来是个傻兮兮的小女生,但是总归也不能让她被后妈蒙蔽了。
她想达成自己的目标,就是很难的。
“妈,我也来点。”
据说,两家一直攀比,王家几个小孩儿小时候都上学,少不得要吹嘘,她爸还有几个兄弟自然很不服气也吵着要念书,但是她爷奶自然是不乐意的,他们都觉得读书没有用,不舍得花这个钱,但是又丢不起这个人。
怎么看谁吃的都像。
还真是孝顺女儿,这就把老娘出卖了。
宝丫都考上大学了。
家里这些活,都是女娃儿干,香织做的最多。谁让她没有妈维护呢。老太太自然是不客气的使唤。
“我好爱慕你啊,亲一下……”
#.....
蘑菇
br#她低声问:“你妈今天回娘家,说没说我坏话?”
大家都吃了蘑菇,香织:“……”
她喊的撕心裂肺,瞬间,周围都已经熄灯的人家立刻燃起煤油灯,像是隔壁王家,那是永远都窜在吃瓜第一线的,王一城想到了香织做事情敢下手,但是没想到,下手这么快啊。
蹦恰恰!
这老太太是万年的重男轻女。
“成。”
宝丫瞬间冲出来,一下子箍住王一城的脖子,说:“爸爸,我也要去。”
香织怎么也没想到,她爸没中招,她爷爷中招了。
不得不说,孝顺这个事儿啊,他们家可真是十分一脉相承了。
“你是村里最聪明能干的人,没有人比得上你。”
如果她是男娃儿,说不定还有点可能,女娃儿别想了。
“妈,怎么又是萝卜啊?咱家上顿萝卜下顿白菜,吃的还没有隔壁好了。”顾老四过来,埋怨着。
分不出来啊。
她得提醒宝丫小心点。
香织看着蘑菇,陷入了忧愁,她是希望她爸吃蘑菇跳舞丢脸娶不到媳妇儿的,这蘑菇混在一起,她倒是觉得自己做事情还是大意了。真的十分大意啊。
不过她倒是没敢跟婆婆太对着干,不服气的低头吃菜,至于其他人,更是如此,一个个都习惯了。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吴阿婆一看老头子这个样子,也是懵了。
“什么,你甘愿做小?你......
蘑菇
爱我爱的海枯石烂?”
香织:这蘑菇,真厉害,简直是居家必备!
吴阿婆:“啥玩意儿?”
“哎。”
他不断地摆手:“我不是那种人。”
“你们喜欢我什么?”
香织最朴素的愿望就是她爸一直打光棍儿,后妈,没有好的。
她家里就都是这种人。
老太太不乐意的说:“没事儿不能叫你?干活儿就知道躲懒,真是可恨,香织你去再抱点柴火回来。招娣你烧火。”
碗砸到了吴阿婆的额头,掉在地上,碎成渣渣:“顾香织!!!!”
他媳妇儿是本村的,不像两个嫂子是外村人,回来得晚,他回来还是早一点的,可是闻到王家传出来的香味儿了。
至于隔壁宝丫的后妈……香织依旧认为后妈没有好的,肯定是伪装。总有一天要露出真面目。她记得,唐可欣回城了,可见也不是一个真心的好后妈。
村里人说的没用才是放屁。
“十八,我们都是十八岁。”
她忧愁的啃着窝窝头,嗯,爷爷夹了一筷子,嗯,大伯也吃了,二伯也吃了……她爸也动了。
嗯,年轻的时候,她爷还没像现在这个境界,为了面子,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都是儿子,多少有些纵容,所以还是送他们去读书了,不过这几个都不是读书的材料,没两年就不念了。
“快来,我们一起跳舞,跳完了我们一起睡觉。”
她又看了一眼她奶......
蘑菇
,他们还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这个她知道。
顾老头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呱唧一下甩在了吴阿婆的脸上,说:“滚开,你个洗脚婢!”
啵啵啵!
顾老头:“不不不,这怎么好。”
那他肯定就娶不上媳妇儿了。
宝丫立刻露出笑容:“这就太好了。”
“啊!!!”
两人在厨房接头,香织倒是慢腾腾的在外面捡柴火,顾家的晚饭有点晚了,吃饭的时候已经点上煤油灯了。家里就两个菜,一个炖萝卜一个炒蘑菇。
“对,没有人。”
这个时候,顾老头坐在屋里,只觉得脑子有点晕晕的,竟然有点醉酒的感觉,他一直觉得自己酒量不错,就算是出去吃席,也鲜少喝醉,就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喝这么点就有点晕了。
顾家人面面相觑,中邪,这肯定是中邪了啊。
“我们对你是真心的。”
香织有几分惆怅,不过想一想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可以筹谋,倒是不用着急这一会儿,她洗了菜又去烧火,看着吴阿婆做饭的身影,斟酌着还是先关注眼前的事儿,她摸了摸兜里的蘑菇,抬头看着家里的菜色。
他高兴的哈哈大笑,这人活一辈子啊,就得这么快乐。
还不是萝卜!
这时家里的人都出来了,顾老大赶紧给儿子扶起来,说:“怎么了?你爷这是干什么?爸你是不是喝多了?快把枕头放下来,这是干什么。”
念书无用论,香织觉得自己记......
蘑菇
事儿就听长辈一直念叨了。
如果让其他人吃了,不是很浪费?
甜腻腻的声音如同含糖,顾老头高兴的不行,只觉得自己真是轻飘飘。
王家吃饭早,早早的吃过晚饭,都各自回屋,但是别人家可不是,像是顾家两个儿媳妇儿都是外村嫁过来的,他们回来的晚,晚饭自然是吃的晚,香织回家的时间,算起来也是刚刚好。
她就是想让她爸跳脱-衣-舞,她爸如果跳脱-衣-舞,那么名声不就坏了?
招娣赶紧过来:“奶,啥事儿?”
顾老头高兴:“十八好,十八好啊,姑娘十八一朵花……”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凑到他面前,伸手拽他:“大哥,来啊,跳舞啊。”
王一城:“哦,你要勒死我?”
顾老四:“对,炒个蘑菇也是很好的,小鸡炖蘑菇那好吃。”
顾老四媳妇儿伸筷子就要夹蘑菇,吴阿婆一下子给她筷子打开,说:“你吃萝卜,这是给爷们炒的下酒菜,你吃什么?”
刚说完,就看顾老头抱着枕头开始脱衣服:“姑娘,你别怕,我来叫你做人的道理。”
她死之前,已经恢复高考了。
人参你妈!
反手摸了一把人家的小手儿。
她使劲儿拽人,顾老头用力一推,吴阿婆直接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他爬到炕上,踹开窗户,直接跳出去,叫:“我要拥抱自由!我要带着我的姑娘们去闯荡江湖!!!你这个洗脚婢,你这个老虔婆,别想阻碍我的......
蘑菇
幸福!”
巴拉巴拉。
她也得照顾一下小女生。
她才不怕被人发现,她巴不得有人看见,反正丢人的不是她,香织大声哭喊:“爷爷,你快把枕头放下啊!”
大驴子:“爷爷中邪了。”
她端到了老头子面前,别看他家做菜饭菜的量都比隔壁王家大,但是他家分三六九等,所以女同志吃的其实还没有隔壁王家的女同志吃的多呢。
没用的顾家男人。
她见缝插针。
招娣:“说了!奶,我妈说你偏心眼,还说小姑……”
不过,她爷爷中招也行。
几个儿子都有。
他吓的扶住亲爹,结巴:“我爷爷中邪了啊。”
王一城:“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孩子还小慢慢学呗。”
大驴子:“………………!!!!!!”
像是这样专门给爷们准备的菜,女的是一点都别想伸筷子的。
老爷子高兴的摇晃着枕头,又抄起了另外一个枕头,一手一个枕头,左亲一下右亲一下。
宝丫赶紧松手:“我想去我想去。”
虽说蘑菇也是弄家里常见的,上山就有,但是跟萝卜白菜比起来还是稀罕的。
“人生不能没有歌舞,来啊!”
虽然觉得这过年已经结束了,但是她还是问:“老头子,喝一盅吗?”
他发出惨烈的叫声:“来人啊,爷爷......
蘑菇
疯了!”
他揉了揉头,决定直接躺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香织:“奶。”
吴阿婆一下子就爆炸,说:“怎么的就不如他们家?他们家管饱吗?还要分餐,你看看一个人才多少东西。你可真不知道多少,咱家不管咋的还管饱呢。再说你几天去你岳家,就没弄点好吃的?他们家怎么的就抠的不做肉?”
吴阿婆一无所知。
几个儿媳妇儿都刷的转过身,尴尬的不行。
这辈子她还小,但是有上辈子的经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她想上学,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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