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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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
内屋里,祁凌将寄月放在贵妃榻上,给她端过来一杯水。
寄月木然接了过去,漱了漱口。
“方才吓到你了?”见她久不回应,祁凌在一旁坐了下来,手抚上她的脸颊,眼前人当即缩了缩。
“这只手是干净的,没沾上血。”他不容抗拒地贴上寄月的面庞,察觉到她的抗拒,手心掌住了那半边脸,让她无法动弹。
寄月低垂着眼眸,睫毛微颤,像极了被蜡液粘在烛台上的飞蛾,正惶恐地扑棱着一双翅膀。
祁凌笑了,拇指移到她眼角,轻触长睫,羽毛似的触感落在指尖。
“怕我?还是厌恶?或者二者都有。”
他看着寄月的眼睫,不顾她的缄默,平静地聊起天来。“不过小夫人您不是第一个怕我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一个怕我的人,是我的生母。”
认识这么久了,第一次听他提起生母,寄月不由抬起眼来,与他目光相接后,又迅速垂了下去。
“我们兄弟俩三岁时,父母找了算命先生,听说那道士一看到我,便断定我戾气过重,将来会手刃至亲。”
“我自小也顽劣,有反骨,喜欢捉弄他人,因而家人对那道士的话深信不疑,尤其是我生母,连抱一下我都不敢。她是个医女,自诩医者仁心,更是瞧不上我,为了引我向善,但凡我捉弄了别人,就得挨上十下戒尺。”
“可你只是个孩子,就算顽劣,也不能过早就断定你是天性本恶。”一直沉默着的寄月皱起眉头,接过话来。
见她终于肯开口,祁凌放在她脸上的拇指磨了磨,笑道:“若你是我阿娘就好了,有这样温柔宽和的阿娘,我兴许能走上正道。”
“但也说不准。”随即又自嘲一笑,否定了方才的话,“我如今不就双手沾满了血?”
“那道士说的也对。”他无奈地笑道。
寄月不知该说什么,她想起来了,祁凌自己说过,陈昀之的死与他有关,她一直半信半疑,当他是在吓唬自己。
但细想下来,祁凌的至亲只有父母和陈昀之,父母死于账房先生之手,那陈昀之……思及此她不禁摇了摇头,要阻止自己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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