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相助（3/3）

此时天不还算黑，她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蹲在湖边，竟是陈昀之。她不知道此时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既然撞上了，便走上前去行了个礼，“大少爷。”

陈昀之回过头，手中拿着一把小锄头，应当是在埋东西，寄月无意中瞥见一截沾血的猫尾，堪堪惊呼出声，手中的碎瓷片应声掉落。

“这就把小夫人给吓到了？就这，您还想和县太爷同归于尽？”陈昀之嗤道。

他三下五除二把猫埋了，随后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回翻看，“看不出，您还是个烈女子。”

寄月默不作声，看向他拿着碎瓷片的手，“大少爷为何要埋猫？”

“小夫人不知道？”陈昀之反问她。

“我不知道。”寄月摇了摇头。

“那小夫人可知老爷为何会诈尸？”陈昀之并不想瞒着他，做好事不留名的才是好人，他并非好人，他帮她是想套出她背后的秘密，“方才是晚辈把这哑猫，放到老爷棺椁之中的。”

“这……”

寄月捂住了嘴，惊得语不成句。

陈昀之看着她心痛的眼神，轻蔑地笑了，“看来是晚辈会错意了，小夫人宁可去侍奉县太爷，也不愿伤害一只小猫。”

寄月摇摇头，她哪是在心疼猫，她是在心疼陈昀之，他一个半小时大夫，医者仁心，如今竟为了她对一只无辜的猫，对老爷的遗体下手……

寄月眼中有泪光闪烁，不住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自顾自忏悔着，“当年是我失约对不住你，如今我还害得你为我杀生……”

“啧。”陈昀之笑了，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您说什么失约？我不记得了。”

寄月只当他是怨恨她，所以在说反话，“那夜我是下定决心要跟你远走的，可是大夫人威胁我说若老爷没人冲喜出了岔子，咱俩谁都别想活……”

时隔两年，把深埋于心的往事掏出来，平息了许久的心绪再度失控，她伸出双手捂住脸，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

“如今这样我也认了，只希望你别怨我，也不必为了我和大夫人过不去。”

陈昀之定定看着她，眸光幽深晦暗，玉面上缓缓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

千猜万猜，谁知她的秘密却是这个，是他搞错了，灵堂上她面对自己时的表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内疚和羞愧。

他走近两步，将寄月遮面的双手拿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小夫人何必气馁？既然您和我有这样的渊源，晚辈于情于理也该帮您一把。”

寄月惊诧地抬起头，是她的错觉么？

他话里话外倒像是第一天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尤其再一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后，她不由怔松，她从未在陈昀之眼里看到过这样陌生的眼神。

他一直都是温和的，眼神也是无比清澈的，但此刻那眼里风雨欲来，似在酝酿一场泼天大雨。

寄月捕捉到那里头的杀意，背后泛起凉意，“你，你别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