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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眯了眯眼睛,掩去眼眸中的所有锋芒,“虽然你在你妹妹身份的影响下,可以作为底层人员在组织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但是正因为处于这种位置的你,不可能不清楚诸星大接近你是带着什么野心的。”
“毫无疑问,他是组织的叛徒,关于这一点你相当清楚。”
她把手中的水杯,稳稳地放在了桌面上,再用随身携带的手帕纸巾,仔细地擦去了上面可能会残留下来的指纹。
宫野明美抿唇不语,稍稍垂头地看向柔白色的桌面。
“但是你为什么没有把这点上报组织,因为你也是叛徒,你从来放弃过逃离开组织的愿望,甚至你还把这希望放到了黑麦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带你和你妹妹逃离开组织,所以你才选择对此避而不谈,假装一副深陷爱河的盲目模样吧。”
“——不!不是的!我是喜欢大君的!!”
宫野明美握着双拳,冷不丁地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喜欢?这不对吧?”余温见她这番激动的模样,不禁地加深了唇边的笑容,明晃晃地透露出几分嘲讽之意,“你们嘴上说的是喜欢,其实心里想的都是计谋吧。”
“不仅仅是你,包括那个黑麦威士忌也是,你们都是在演戏吧,”她佯装地好心劝了一句,“到现在这种关头了,你就不要再让自己入戏太深了。”
“不是的!尽管一开始是假装的,但是我渐渐地有被他吸引到,等我发现时,已经陷入这段恋爱关系太深了!”
宫野明美不管不顾地喊出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想法,“我是真的有爱过他的——!!”
“哦,这样啊,”余温见她已经上钩了,一转刚才或好心、或嘲讽的故意表情,很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就差点儿把‘关我屁事’这四个字给印在脑门上了。
“抱歉,我对你们的恋爱故事没有兴趣。”
她像是被放在冰柜动了许久,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些冰渣子似的,字字句句皆含冷意,“你只要需要告诉我,你对你父母的研究了解有多深就可以了。”
“以及,”她目光冰冷地径直望向宫野明美。
“那场研究实验所针对的主要对象是谁。”
4、
“余桑……你为什么想要知道那些?”
宫野明美稍稍地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回归于往日的冷静,满是疑惑地看向余温,“而且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当然是自有我的打算了。”
余温翘起二郎腿,姿态优雅地往后背靠向沙发软包,“你应该很清楚吧,即使黑麦再有能耐,但是那个庞大的组织,可不是他一个人以及他背后势力就可以轻易推到的玩具积木。”
“即使他是银色子弹又如何,那么庞大的组织可不是说倒就倒的了,”她歪着头朝她笑了笑,“所以你差不多可以把放在他身上的希望之火给熄灭掉了。”
“那么……”
宫野明美闻言,清亮的双眸在瞬息之间就变得黯淡无光了,“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和志保,这辈子都无法逃离那个组织了……”
“这很重要吗?”
余温语气平静地反问她,“就算你和酒小姐有幸从组织逃走了,但你们到头来还不是给他们追杀的命运,这样看来的话,逃不逃,也不是很重要了吧。”
“但是、但是志保很痛苦啊……”
宫野明美想起志保这些年的痛苦,虽然志保没有向她主动提起,但她还是非常清楚她的痛苦和心累的,“身为姐姐,我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来摆脱那些痛苦……”
“不,你能够做到的,”余温冷静地说道,“只要你愿意的话。”
“我、我能够做到的?”
宫野明美希冀地抬眸,然而又想到那个组织的可怕之处,她很快地就把双眸垂下了,“不,我做不到的,连我那么厉害的父母都做不到,而何况我这种连他们衣钵都没继承的人又怎么能够做到的呢……”
“话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余温抱着双臂,昂起下巴朝着窗边看去,注意到一位发型奇怪的初中生男孩,正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她们。
宫野明美不解,“什么很奇怪?”
“你在那组织里待了那么久,加上你妹妹的庇护下,你应该从外界调查了不少事情吧,”她收回目光,转而继续道,“比如你父母在加入组织之前,就已经被组织给盯上的事情。”
“关于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宫野明美咬唇,轻微地点了点头。
“你们家是被他们或欺骗、或诱哄地卷入这深不见底的漩涡里,但是他们却让你们父母做那些痛苦不已的工作,甚至在他们死后,还要这种痛苦延续到你和你妹妹这一辈里。”
余温缓速道出这关系逻辑,完全无视对面宫野明美惊诧不已的神色。
“而且一旦进入漩涡里,你们一家四口就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深重痛苦,还可能因此要付出被迫做着那些工作的沉重代价,这种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们跟那个组织无冤无仇,为什么就要因为他们而生生世世都逃离不开那些枷锁?”
她说得很慢,但是用词精准得像是一字一句地敲打在了当事人的心上。
“你们一家四口欠他们了吗?你们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你们就要承受那种痛苦?就因为你们才能超众?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宫野明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底却红得像是熟透的红提子。
“为什么你们要逃?逃有什么用?他们让你们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但是他们却对你们的痛苦熟视无睹,甚至还觉得你们父母的痛苦嘶吼太吵闹而不惜残忍处死。”
余温的冷静话语像是刀子,在刹那之间就可以把她的心窝子给捅得满是伤痕了。
“这样的组织,你真的觉得,逃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