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2/2)
“会。我不是一直惹你生气嘛?”
嘉勉的唇被他咬得发红,“我只是想把爸爸的房子拿回来。”
“拿不回来的,他比你知道,这也是你起初走进他圈套的原因。”周轸怪她,怪嘉勉始终是看不穿男女之间风月的机关。
机关就是,你只要松懈一点口子,他就会有机可乘,
乘入你,再逐渐蚕食你。
嘉勉惶惶来望周轸,也问他,“所以,你也是这样蚕食你的风月的?”
周轸眉间一滞,随即拦腰抱起了嘉勉,先前她坐的位置,也换他坐。
嘉勉坐他身上。
他恶狠狠地摁头来吻她,嘉勉尝到的全是戾气与茶香,良久,他讳莫如深地拨着嘉勉的脸,“不准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饶是说这样狂妄的话,他面上依旧得体极了,嘉勉恨他这样的倨傲,狠狠推了他一记,最后某人只是跌靠到椅背上。往后微仰了仰颈项,因为嘉勉狠心极了,把他的啃啮全还给他。
周轸任由她任性、发泄,“你叔叔听闻我要回头,眼珠都要掉出来了。是的,嘉嘉,我自己也不相信,不相信我筹谋了那么久的事,好不容易等到你叔叔点头,箭都上弦了,还有回头的!”
“我昏头极了,是不是?”
窸窣间,他拿手指逼供也是惩罚,看着嘉勉抗拒地忸怩痛楚起来,周轸逼问她,“是不是?”
嘉勉艰难地摇头。
“因为我不敢想象,你听从了他的话会如何?”
“倪嘉勉向来这样没有心,她看似孤独无依,但却什么都不图。”
“他如果像我这样困住你,我该怎么把你再要回来?”
嘉勉困顿难堪,她就是像那犯错的红孩儿,被哄骗坐上了观音的莲花台,再想下来时,已经柄柄利剑困住了她。
刺穿了她。
活了快三十年的周轸,哪怕对着他老子能给他一切,都没有低头过,因为他知道他可以拿自己去跟他换,拿自己的时间、勾心斗角、阴谋阳谋,只要他足够的用心钻营。
而手里的这个人,清瘦单薄的一具骨头,却可以轻易掠夺他的尊严,逼他启口一些丢盔弃甲的话,“嘉嘉,你告诉我,在你心里,一时一刻有把我放在单独的位置上过嘛?”
“好像没有,出了事,你想到嘉勭也想不到我,因为我对你而言,终究是个外人。”
“对不对?”
嘉勉被他折磨得泣不成声,低头看,能看到什么洇开在他衣服上,沾在他衣裤上,醒目羞恼。
她不住地摇头,“周轸,我求你,不要这样……”
“那你说你爱我。”
“我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周轸,我只想把房子要回来,不留在他手上,我说过,等你回来……”
“说你爱我。”其余都不重要。
“等你回来,我会亲口告诉你。到时,你还愿不愿意继续,随你。”嘉勉自说自话,就是不愿听周轸的唆使。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爸爸的房子我拿回来了,我任何什么都不在梁齐众那里了。”
“嘉嘉,我不想听那个人的名字。”
陡然间,彼此都熬不到出口了。周轸托抱起嘉勉,南官帽椅边上是一张方桌,桌上齐齐摆着各色点心茶果,周轸一应全扫到地上去,他脱了外裳,由她坐在西服里缎上,而他急急进.入了。
“嘉嘉,我昨晚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等我回来……”嘉勉伏在他肩上,呼吸全被迫散了,额上与鼻尖全是汗,“二月二那天,我生日你送我个大的庆生礼。”正式跟她叔叔提,再有半年的准备时间,才不算仓促。
“嘉嘉,你要送我什么?嗯?”
嘉勉摇头。始终不肯开口。
如他所说,只要你松懈一点口子,他就会伺机乘入,逐渐蚕食你瓦解你。
好几下,嘉勉都出了声,那声音变了调,连她自己都不能细听,周轸拿手扪住她,再问她,“答不答应?”
嘉勉:“闻不得檀香真的因为爸爸?”
“是。我被我爸扣着拜观音,数珠到66颗,林平越来电话,说你爸出事了……”
“嘉嘉,嫁给我好嘛?”
“周轸,你是在赌气。”
“我明明在赌你。”
“叔叔说,夫妻是利益共同体,你觉得我们是共同体嘛?”
“不是嘛?”这个放荡的人意指什么。
“因为我叔叔的缘故?”
“你非得这么想?因为你叔叔因为你。”
光里还有尘呢,周轸坦荡,他是光与尘之下最俗套的一个人。
三十而立,如果真得可以许愿一个礼物的话,
那么他希望是嘉勉。
回到他身边,以及在他身边。
他不想再有今日这样的状况,于她而言,他是个外人,要发难别人,嘉勉才能信他的话,他的心。
明明该很简单的,他只是放不下她,怕她没了,丢了,怕他一个月回来后,她已经不属于他。
那样的利益,他毫无成就感。是的,夫妻是利益共同体,那么目前为止,俗套的周轸,也唯有嘉勉让他能放下戒心,做这对共同体。
他问嘉勉,你愿意嘛?
围城本身没有意义,
有意义的是,携手入城的人,让你存留了足够的期许与勇气。
以至于可以对抗之后的种种如果。
*
嘉勉一身腻汗地揽着周轸的脖子,摇摇欲坠,
周轸连同她身下的衣服一起裹她到地上的织花地毯上,繁花相簇的暗红织花地毯,交颈一双人,
有人撑手再问她,“嘉嘉,你愿意嘛?”
一声声串连起来。
阖上眼,嘉勉能感到烙烫穿行过自己的身体,她的每一隅角落都对他无比诚实,
无从逃脱。
“那你愿意嘛,周轸?”
“嗯?”
“再拜一次观音,闻一炉檀香,数完一串念珠。”让当初那个不完美,续上完笔,如果你爱我。
“你答应了?”风月无筹里的人,这一刻,接近神明一般地膜拜与喟叹,
他的女孩,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