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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唢呐声平时听起来要么悲凉,要么喜庆,可这个时候的唢呐声,只透出了让人心寒的诡异,断断续续的,跟平时听到的根本不一样,很像是催魂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眼瞅着那些一身素白,戴着高帽子的队伍,冲着我们跳过来了。
随着那些东西越来越近,我不光闻到了葬气味儿,还闻到了一股子纸灰,芦苇杆子和染色纸的味道。
这些味道跟济爷在花圈店里,闻了好多年。
这些东西怕潮,潮了会变色,会“不爽利”,做出来的纸活样子不行,没人爱买——本来生意就清淡,再没人爱买就更惨了,买纸的原料钱都换不回来。
济爷平时赚钱赚的不多,有点闲钱时不时还要分出去一些——村东头的马二娘白内障瞎了眼,儿媳妇不伺候她,济爷暗暗会买点麦乳精给她放炕桌上:“你儿媳妇让捎来的。”
后院的石老爷子偏瘫了,没人伺候,济爷给买了纸尿裤,说碰上集市甩卖,几分钱一片,不买吃亏。
神特么几分钱一片。
济爷这种傻老头子,真的能是个黑先生?
“咔嚓……咔嚓……”鬼娶亲的队伍应该是越来越近了,除了唢呐的声音,还能听到纸片子摩挲的声音——死人走路是没有声音的,这个声音是他们身上的纸衣服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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