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伊集院抱枕(1/3)
第四章
伊集院自顾自睡着了,而且睡得相当平静,慈郎听着颈侧传来的和缓轻微的呼吸声,即使感觉再奇怪,都放弃了挣扎。
因为毕竟都是身形高挑的男生,对方睡得这么平静,自己一个人推搡挣扎,反倒显得很弱似的。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这位少爷太忙太累了,很想睡觉,但是不抱着抱枕就睡不着吗?
擅自给伊集院脑补了一个幼稚睡癖,慈郎险些偷笑出声。
要真是这样,那就有趣了。
虽然被当作抱枕的现状一点都不有趣,抱枕……慈郎后知后觉认清,自己现在,正被人拥抱着。
刚才被压倒时,慈郎只想挣开,没注意当时伊集院就将左手小臂垫在他脑后。
所以现在,他们两个,是慈郎枕着伊集院的小臂,而伊集院压着慈郎、头埋在慈郎颈侧,这样交颈而卧的姿势。
明明认识不久,都不能正式称彼此为朋友,现在这样,如情侣般相偎的姿态,简直太奇怪了。
可身为当事人,慈郎分明感受到,即使姿态亲密得失礼,但此刻两个人之间,并不存在狎昵色气的氛围,而是意外的,充满温宁平和的气息。
或许反过来说,这才是更奇怪的。
慈郎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天空,正是初夏大风天气,大朵大朵的白云,如牧羊般被风吹赶着,在蓝天上飘荡。
阳光并不刺眼,像是被大风吹懒了,慵懒地照着。
伊集院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制服衬衫传递过来,阻隔了天台微凉的风寒,温柔,舒服,令人沉溺。
那是久违的安心感。
是那种明确得知自己被大人爱着、保护着的小孩子才能拥有的安心感。
和体温一同传递过来的,还有伊集院的心跳,那平稳有力的跳动,和伊集院的呼吸一样,非常平静和缓。
慈郎每次呼吸,都能闻到伊集院身上干净清浅的微香,不知是衣物洗涤剂还是沐浴用品的味道,与其说好不好闻,不如说是能让人感受到良好教养的洁净感。
这位少爷睡得还怪舒服……慈郎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漫无边际地想起,曾在上学途中看到,一只黑猫嚣张地趴在大狗身上,理所当然地把大狗当作自己的睡垫猫窝。
和眼下这个情景有点像?
还真的有点像。
不对不对,猫就算了,猫做了什么都是能被原谅的,区区一个人类,凭什么这么嚣张啊?
慈郎怒而反抗,把双手挣出束缚,冷酷地推醒看上去真的睡得很安稳的伊集院。
伊集院不再死压着他,慈郎敏捷地往外一翻,总算是脱离了被当成抱枕的奇怪情景。
但对方一睁开眼睛,慈郎就有种吵醒了危险猛兽的不妙错觉。
谁让伊集院莫名其妙抱着人睡觉,错的又不是我。
努力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慈郎不卑不亢地回视对方,先发制人地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伊集院像是没睡够,手按着太阳穴,仍在回神。
片刻后,伊集院答非所问地说:“望月君,你想试着考xx高中的话,以后的目标是xx大学吗?”
慈郎皱着眉,真的有些不高兴了:“虽然确实如此,你总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不觉得你很失礼吗。”
“抱歉,”伊集院道歉了,但接着说出了更像是愚弄人的话,“如果要回答你的问题,请允许我先问一句,望月君,你介意失去自由吗?”
听到这种话,慈郎只感觉把对方当作朋友的自己像是傻子一样,气愤道:“开什么玩笑!你这个人,把人耍着玩也要有个限度!”
“你会生气也是当然的。”
说出这么一句更火上浇油的话,伊集院和臣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平静地看着慈郎。
这人是怎么回事?!
慈郎此刻,心中不仅是愤怒,还有羞耻和悲伤,他想不通,如果伊集院和臣是装友善故意耍自己玩,那何必费心帮他那些忙、还很可靠地开解他脱口而出的抱怨,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不是吗?如果不是故意把自己当傻瓜,那刚才发生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还是说,其实伊集院就是这么恶劣的人?
在慈郎愤怒的瞪视中,伊集院和臣微微垂眸,冷静道:“对不起。我希望你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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