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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听到三皇子的声音就想起了昨晚的芸娘。
那血迹斑斑的赤身衤果体令人触目惊心,比她昨夜里在这张床上经历的还要吓人、恶心数百倍、千倍。
在百花坊里长大的姑娘又怎会对这些事什么都不懂呢?
哪怕芸娘和花娘有意避开她,可坊里的哪个姑娘接客出了事,她也了解。
印象中见过最残忍的是芍药姑娘,恩客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她一夜,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夜,芍药的求救声和求饶声从房内不断传出来。
翌日一早,恩客离开。她们去看,芍药身上都是鞭痕和麻绳痕迹,芍药哭干了眼泪,折腾掉了半条命,休养了一个月。
云雀那日是跟着芸娘去凑热闹,可一进房间,芸娘便捂上了她的眼睛,和她说:“小姑娘别看这些。”
纵使片刻,她也看清楚了。
之后她问芸娘,“接客都是这样吗?”
芸娘摸着她的头说:“有的人呐,不把妓子当人看。”
可昨晚芸娘经历的比芍药还残忍。
那些人剥了她的衣裳,用细线系着她的手腕和脚腕,一次又一次,把她折腾得奄奄一息。
也不知芸娘是否还活着。
云雀此刻窝在黑暗中打了个哆嗦,她不敢看到三皇子。
和赵时韫比起来,三皇子才是真正的修罗。
云雀在被子下握紧了小拳头,可被子就那么大,她被裹在被子里的身体此刻正紧紧挨着赵时韫,下巴磕在他的胸膛上。
他很瘦,磕上去的那下让云雀吃痛,忍不住蹙眉,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又很快安静下来,她不敢动,怕惹恼了赵时韫。
从昨夜的经验来看,只要她乖一些,赵时韫便不会太过分。
而此刻略显寒酸的房间里,赵明轩穿着一身干净的常服站在那儿,器宇轩昂,嘴角一直勾着抹笑,像是暗夜里的蛇,笑得人瘆得慌。
他的侍从很快站在门口,房门大开,秋风吹进来,还卷了几片落叶。
赵时韫躺在床上一直未开口,赵明轩又挑眉道:“可是不满意?”
“有事?”赵时韫冷冷地开口,带着几分哑意和不耐。
“看来是不满意了。”赵明轩笑,“那韫弟喜欢什么样的?为兄定给你弄来。”
赵时韫闭眼沉默,懒得理他。
“被子里……”赵明轩望着床上,顿了顿道:“那是什么一直在动?韫弟这屋里藏了人啊。”
“藏没藏人你不是都清楚么?”赵时韫斜睨他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被子,靠在他身上的女人正抖得和筛子似的,他眉头微皱,大手在她身上拍了下。
原本想用些力气,可在落下去的那瞬间,他感受到那肌肤的柔嫩,放缓了力道,倒像是安抚。
而云雀忽然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手指。
柔软的小手把他的手指握在手里,身子却还是忍不住抖。
云雀害怕。
她怕三皇子下一句便是掀开被子,让她如同昨夜的芸娘一般。
“为兄又没在你被子里,又怎会清楚?”赵明轩笑得吊儿郎当:“不如掀开来看看?“
赵时韫直直地望过去,和他目光对上。
那双深邃的眸子似是藏了漆黑的墨,带着无尽的寒意,在某刻甚至现了杀机。
“你送来的。”赵时韫冷声道:“很满意。”
赵明轩挑眉:“哦?我府上下人调/教过的,看来成果不错,回去应当奖赏。”
云雀闻言瞪大了瞳孔,整个人都像跌入冰窖。
她昨晚明明……没有……
“还有事?”赵时韫不耐地问。
“倒没什么大事。”赵明轩道:“韫弟昨夜毒发,为兄很是放心不过,过来看看,还给你带了西域进贡来的珍珠草,听闻大补。”
“我没死,你很失望?”赵时韫冷笑。
“怎么……”
赵明轩的“会”字还未说出口便被赵时韫冷冷打断,“你从小就是这样。”
赵明轩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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