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1/2)
第十三章
明明屋里已经来了暖气,周昭年却抖了抖身子觉得四处漏风。
转眼跟游玉使了下眼色,游玉默契的起身准备往外走。
站起来之前捏了捏初樱柔软的手心。
既然樱樱想清楚了,她觉得应该给樱樱一个空间和这个狗男人说清楚。也算是祭奠这段自己付出的感情。
游玉和周昭年先后离开病房之后,病房重新归于平静。
初樱垂下眼帘不看男人,但是能感受到男人犹如实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蹙眉。
楚弈站在原地,抿紧唇线认真凝视着她,视线缓缓扫过她。
“身体感觉怎么样?”他又问。
听了这话初樱先是一愣,而后拳头攥的更紧,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
“你是不是有病?”掀起眼帘狠狠的瞪他,丝毫不掩饰她心底的厌恶,“能不跟我说话了吗?”
说完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男人,“你是特别喜欢被人追逐的感觉吗?”
“我追你的时候你躲躲藏藏,现在我放弃了又问我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能感觉怎么样,我在雨里被淋的时候就看清了你了。”初樱情绪激动,手臂拳头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桃花眼底冰凉一片。
“一开始就知道在高铁站见过,你掩饰的倒很好,这段时间看着我追你屁股后面装淑女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妈妈没教过你干净利落的拒绝也是对别人人格的尊重吗?”
轻嗤一声,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
“以后除了工作内容,请不要跟我说别的。”
“我曾经有多喜欢你,现在就觉得你有多恶心。”初樱此时此刻无所顾忌,把心里的委屈难过全部发泄出来,“你去跟你喜欢的择偶对象双宿双栖,祝你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可以吗?”
男人神情冷峻,唇线绷成一条直线。
静默片刻之后,缓缓低头,最终嗓音沙哑的轻道一声好,随后转身。
宽阔的背影沉重孤独。
门外的游玉贴在门板上,在房门被拉开的瞬间差点重心不稳摔倒,周昭年赶紧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
等游玉站好之后才看见楚弈寒着脸看着他们,偷听被抓包,周昭年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哈哈哈……那个啥,我今天的病例没整理,得赶紧回去弄一下。”
说完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心里怕怕的,卧槽被樱妹娇艳的外表给骗了,果然老虎生不出奶猫,他老师的女儿生起气来科真吓人啊!
忍不住为好兄弟点两根蜡,虽然他好像能明白楚弈为什么再三犹豫。
可现在看起来,就算以后楚弈后悔了,樱妹估计抖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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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病房门打开又被合上。
门响那一刻,初樱失力倒在病床上,抬手遮在眼前,眼泪簌簌落下。
不一会儿门又响了,听到游玉惊愕压低嗓音,“樱樱怎么了?怎么哭了?狗男人又欺负你了?”
撸胳膊挽袖子,那架势简直就是如果得到准确的答案直接就要上去干一仗!
“没有。”初樱捂着眼睛小声嘟囔,“我刚刚可厉害了。”
“勇猛的像亚马逊女战士。”
一直羞于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那一面,凶凶的。
轻轻抽噎着抹了把眼泪,红着眼圈看着游玉,贝齿咬住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哆嗦着长舒一口气,“就是,就是觉得初恋结束了……”
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勇敢的、飞蛾扑火一般的冲向一个人,可最终失败的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句号。
她心里难受。
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滴在白色被单上,晕出一点点深色的印记。
“哭吧樱樱”,游玉坐在窗边抱住初樱的肩膀,被她悲戚的哭声勾的眼角也跟着发红,“哭出来就好了。”
垂头看着樱樱瘦弱的肩膀不住的发颤,游玉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像抱小朋友一样轻晃,“以后你自由了,正片草原等你驰骋,一三五二四六加上周日,每一天你都是自由的。”
“咱们努力赚钱,想要啥样的小鲜肉应有尽有!”
呜呜哭了五分钟,初樱坐直身子抬手擦了擦满面泪水,握住游玉的小手狠狠的点头,低声抽噎着,“好!我每一天都是自由的!!!”
门外的男人搭在金属把手上的大手重重落下。
最终脚尖转向另一边,无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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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楚弈睡不着。
从床上坐起来,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他在家的时候,从来不会把窗帘拉开,黑暗能给他安全感。
藏在夜色里,男人几乎要融于漆黑的夜,起身下楼到一楼厨房打开冰箱。
突然,光线外泄。
幽暗的别墅才有了一丝光亮。
楚弈拿出一罐啤酒,咔一下毫不犹豫拉开拉环仰头一饮而尽。
站在原地静默片刻,又伸手拿出下一罐。
“哥你睡不着啊?”
楚弈动作一顿,回眸看到楚昭正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悄无声息的他刚刚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不睡觉?”
楚弈哑着嗓子问。
“刚跟对方律师和解完,累。”楚昭吊儿郎当的往下滑了滑,整个人半调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看着并向前的男人,“你这是怎么突然喝酒?”
尤其是滴酒不沾的人冷不丁喝酒,肯定有事儿。
“睡不着。”楚弈低声答。
哎呦这可奇了,楚弈从小跟机器人似的,躺下睡觉都不带换姿势的,突然说睡不着?
楚昭立马坐直身子把领带扯开,好奇的走过去越过楚弈也拿了一罐啤酒出来,“有事?”
楚弈不说话。
默了一会儿,楚昭眼珠子转了转,轻啧一声,“这酒劲儿不行啊,跟白开水似的,借酒消愁怎么也得新疆大乌苏,要么荷兰橙色炸弹啊?”
“再要不然整点伏特加混着衡水老白干,嘶,那肯定够劲儿!”
“正好我那有……”
“有什么?”
楚弈转眸,深黑的夜里,冰箱微弱的光亮晃的他的双眸更加幽深,像深郊的野湖,水深不见底。
“艹!真出事了?”楚昭立马精神了,跟对方律师撕扯了一天累的跟狗一样一秒回魂。他哥主动要喝酒基本在他心里等于外星人空降太平洋中心并把全人类都变成美人鱼那么震惊。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楚昭连忙追问。
楚弈垂下眼帘默不作声,他不知道怎么说。
沉默如古典雕像的男人让楚昭心里抓狂,跟心里钻进去一百只猫似的,好奇的他白爪挠心。
“算了不问你了,问你也问不出来。”
这嘴跟蚌精似的,根本撬不开,索性把裁剪优良价值不菲的西装随意往沙发上一扔,击掌俯身盯着楚弈,“打一架吧,像小时候一样。”
楚弈蹙眉看他。
“快点的别磨叽了,老子今天也要被对方律师气死了。艹,争端解决的对手果然做不成朋友!”说完不等楚弈反应在,直接抬腿过去踹掉易拉罐。
啪,金属落地,冰凉的啤酒扑簌扑簌冒着泡。
一听磨叽两个字,楚弈下巴紧绷,眼中的火焰瞬间燃起,转身向楚昭扑过去。
你来我往,横腿铁拳,两个人在黝黑的夜幕中过招。
不一会儿楚昭哎呀一声,“哎哥打人不打脸啊,我过两天得上庭!”
又是一阵拳风,楚弈低声嗯一声,“放心。”
四十分钟之后,两个人浑身是汗,楚昭率先认输,“不行了打不动了。”
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多年没打了,哥你还是宝刀未老啊。”
冰箱门没关,微弱的灯光照亮楚昭的侧脸,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忍不住感叹。
“你说咱们小时候怎么熬过来的?你看你被折磨的都不吃鸡肉了,你说跟鸡有什么关系啊。”
“咱们那时候打的时候不是喜鹊叫吗?”
“不过是挺有心理阴影的,我现在冷不丁往二楼栏杆那看,还有点害怕呢,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他们小的时候,楚弈的妈妈整日捏着红酒杯穿着丝绒华袍,冷笑着站在楼上看他们两个打架,谁打赢了谁有饭吃,那时候他们六七岁,一边打架一边哭,外面全是喜鹊嘎嘎的叫声。
都说喜鹊叫喜事到,可对幼小的他们来说是绝望。喜鹊叫的声音越大,楚弈的妈妈就越开心,她越开心就越变着法的折磨他们两个。
“多好啊,看鸟都给你们加油呢。”
从那之后,楚弈不肯再吃鸡肉,这些代表噩梦般过去的东西他选择拒绝,鸭肉鹅肉统统都不吃。
而楚昭则是相反,来者不拒,恨不得把骨头都吞下去。
“哥,你是遇到事儿了吗?”
“嗯。”
楚弈在楚昭身旁躺下,不远处的冰箱响起滴滴的提示音。
“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只有人教会我恨,没人教我爱。”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楚昭吊儿郎当的晃晃脑袋,“这我也没法回答。毕竟咱们不是一个妈。”
顿了一刻,楚昭侧眸慵懒问道,“那让你苦恼的事情或者人,你是准备放弃了吗?”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男人沙哑的嗓音,“嗯,这样是最好的。”
他身边有什么好的,全是泥潭。
而那个明媚的小姑娘,应该飞往天空。
爱这个字在他的世界里,不管是名词还是动词,都陌生无比。
“那哥以后你觉得自己会后悔吗?”
后悔吗?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楚弈有一丝茫然,“不知道。”
不过即使后悔也是自己的选择,成年人的后悔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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