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说清楚了？（2/2）
“少来！”苏文澜没什么形象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平时你们俩恨不得长在一块儿，不是搭肩就是搂腰，今天一个站我一边跟金刚似的杵着，当我没长眼睛啊？”
原河清和郁晏生顿时一噎。
“行了，我不掺和你们感情的事。”她随意地挥挥手，“不过我得提醒一句啊，你们演的可是一对情深义重不分彼此的师兄弟，别上台给我演成仇人了。”
她很有威慑力地立起柳眉瞪了他们一眼，然后顺手就把门带上了，只留下满室的尴尬。
在宿舍的时候有游子意和冷寒调节氛围，刚才在活动室的时候有苏文澜在场，又有其他人插话，场面也还算和谐。
但如今单独相处，还是在这么逼仄狭小的一个空间里，气氛就瞬间又沉寂下来，还隐隐透着点暧昧。
郁晏生拿到的衣服看上去层层叠叠的，他琢磨了半天，按照自己的理解一件件往身上套，但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等到原河清都穿好一整套了，他还对着漏出的袖摆和复杂的腰带束手无策。
“我来帮你吧。”原河清关注了他半天，犹豫了一阵，还是开了口。
他几步走到青年跟前，伸手帮他整理好中衣的衣领，仔细地系好衣带，又调整好外袍和下裙的位置绑上腰带。
屋里一时只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郁晏生静静地看着他动作，突然感慨似的轻叹一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着我呢。”
原河清手一顿，立马紧张地抬头，恰好看进青年黑沉沉的眼里。两人一对视，郁晏生不躲也不避，就只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瞧，看样子是打算好好谈谈这件事了。
“为什么躲我？”他的声音低沉又轻柔，在暖融融的空气里一过，入耳的时候就像低音提琴的鸣奏一样动听。
“我就是怕你心里对我产生排斥，怕你以后不把我当好朋友了……”原河清终于坦白，有点委屈地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噢，所以你就先发制人，干脆先不理我了？”他一挑眉，语气淡淡地发问。
“我没有不理你，”原河清马上急急地否认，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有点气弱，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他的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滑过少年的臂膀，最后停留在他纤细的手腕上，眼神却如同鹰隼般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庞，不放过一丝一毫神色的变化。
“除非你那天说的，不全是真的，对吗？”
郁晏生的声音愈发轻柔低沉，语气就像是诱哄小孩子，仿佛答对了就能得到一颗糖。他在一步一步引导原河清说出事情的真相。
因为那天的情况实在太混乱了，他先是被狂喜冲昏了头脑，又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到颓败，大起大落之间，他的大脑几乎出于停转的状态，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清楚。
他后来放下内心的沉郁和焦躁，仔细回想了一下，立刻就发现这里面值得探究的地方太多了。
日记上的内容他虽然只看过寥寥数语，但表达的喜欢是明明白白的，再加上还有其他佐证，而这才多久的时间，怎么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联系他后面一系列过激的反应，这到底是不喜欢了，还是担心被拒绝，才选择了这样的托辞。抑或是觉得这条路太艰难，虽然喜欢也没有想过真的在一起，所以选择放弃。
而且就算真的不喜欢了，总该有个原因吧。
“当然都是真的！”原河清在这点上很坚持，咬**不松口。
郁晏生眸色一沉，抬手握住他瘦削的双肩，追问道：“那么河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之前喜欢我，为什么后来突然又不喜欢了？”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毫不避讳地问出这样的问题，尾音向上扬，搔得人心里痒痒的，原河清立时就红了半边脸。
他垂下头不敢看面前的人，支支吾吾道：“之前喜欢是因为军训的时候我中暑晕倒，你送我去医务室。而且你善良开朗，认真上进，对朋友热心，除了做饭什么都很擅长，做什么都很有韧劲……”
他努力还原着原主的心路历程，但说着说着，他就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而且除了第一点，后面说的都不是原主经历的事，而是自己对男主的真实感受。
原河清瞬间被自己吓了一跳，马上打住换了个话头：“后来不喜欢是因为……”
他一片浆糊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转动寻找合理的理由。
因为我是个直男？不行不行，既然之前都能喜欢，那这个理由明显行不通啊。
因为你是个直男，不会喜欢我？不行不行，这个理由会让晏生太有心理负担的。
因为……
天呐不喜欢郁晏生的理由怎么这么难找啊？而且说实话，他这么出色这么优秀，天底下难道会有人不喜欢他吗？要不是自己是个直男，早都——
等等，早都什么？我在想什么？
原河清又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堪比**自尽的恐怖念头甩了出去。
而郁晏生就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少年面色慌乱，眼眸低垂，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一片绯红从两颊一直延伸到耳根，尤其这会儿衣衫单薄，看着实在可怜极了。
郁晏生的心一瞬间就软成一团一团的棉花糖，还泛着甜味。
其实，感情的事那么复杂，也许连河清自己都没想明白吧。来日方长，他们朝夕相处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不要逼得太紧，把人先吓跑了。
再说，就算河清是真的不喜欢了又怎样？他既然能让这个人动心一次，就有把握能让他喜欢自己第二次。而且这件事至少证明，他对男生并不完全排斥，从这个角度去想，倒还算是个好的信号。
“算啦，我相信你。”郁晏生像从前一样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把所有心思都藏在眼底，面上重新带上熟悉的笑意，不再继续为难他。
“真的？”原河清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青年的脸色，确信他是真的心无芥蒂，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吧？”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人，又和那天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郁晏生挑眉，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有执念。
所以至少，他是真的很怕失去自己，无论是从哪个身份去考虑。
郁晏生这么一想，又高兴起来，嘴角轻轻一勾，点头道：“当然。”
两人各怀心思，居然也达成了表面上的共识，彼此心里都很高兴，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劳驾，您二位换好了吗？我能进来吗？”是苏文澜凉飕飕的声音。
他们这才惊觉已经在小房间里耗了不短的时间，一会儿还得练剑呢。于是马上交换了个眼神，互相帮着整了整身上的衣袍就准备出去。
“可——哎呀！”
原河清正往外走，回答的话刚说了一半，他宽大的袖口一不小心就勾到了旁边杂物柜子的把手，登时就把他拽得一个趔趄。
他本来步子就急，反作用力就大，直接一个倒仰砸在了身后的青年上。恰好郁晏生也没站稳，两个人就正好交叠着一并栽倒在旁边平时给社员们用来休息的小床上。
他们身上衣服繁琐，床上这会儿还堆着点杂物，这么一蹭还把几层衣服勾住了。两人担心把衣料勾坏，都不敢轻举妄动。
“弄疼你了吗？”
“没有，你先起来。”
“轻一点，这样会蹭坏的。”
“我知道。”
“文澜姐还在外面呢。”
“让她先等等吧。”
嘎吱——
门被推开了半条缝。
苏文澜听着里面传来模模糊糊掐头去尾的对话，还有奇怪的惊喘和摩擦声，甚至床都在咯吱作响，顿时尴尬地停住了动作。
半晌，她才出于人道主义迟疑地提醒了一句：“那什么，就，这床可不大结实哈。”
原河清：“……”
郁晏生：“……”
*
排练完剑术表演之后时间就不早了，两人很快回了宿舍，洗漱完就准备休息了。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让人心绪起伏过大，向来一躺到床上就睡着的原河清，意料之中地失眠了。
小爱见了忍不住出言安抚道：“宿主，系统数据库里更新了很多小说，要不我再念几本给您听听，催催眠吧？”
“好啊！”原河清高兴地点点头。
因为系统是晋江出品，自带百万书库，他最近就培养了个听书的新爱好，睡前听听小说故事。昨晚上是爽文专题，里面的打脸虐渣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于是小爱的声音调整到了睡眠模式，柔和又动听：“今天给您推送的是追妻火葬场专题，故事梗概为她死心了，他回头了。”
结果原河清听了半宿，剧情精彩又刺激，反转套路接连不断，他越听越上头睡意全无，好不容易等到女主死心即将反杀，作者居然就卡在这了。
“怎么这样啊！”原河清急得捶胸顿足，干脆又回味了一遍前面的剧情，然后突然好奇地问道：“不过我有一点一直很奇怪，怎么男主总喜欢眼睛发红把女主压在墙角啊？不能好好说话吗？”
小爱呵呵一笑没有接话，按照您的作死程度，我觉得您也快被男主压在墙角了呢。
2("炮灰有爱意消散系统[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