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2/2)
他起身拿瓶子去扔时,发现门口那个小男孩还一直站着门口,正死死盯着便利店看。
他顺着男孩的视线侧目,发现男孩紧盯着的竟然是那三个正在意犹未尽咬糖棍的小孩。
扔完水瓶,吴鹿洺又从货架上拿了根蜡笔小新的棉花棒棒糖,到柜台结账。
正打开手机要付钱时,身旁忽地响起一个声音:“大哥哥,你这个糖是要买给他吗?”
吴鹿洺一低头,见是那个认识的小男孩,而那个男孩此时,正抬手明晃晃的指着门口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孩。
吴鹿洺没有答应,就听见小男孩又道:“你不要买给他吃,他就是个乞丐,你给了他东西,他就会缠上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吴鹿洺看向身边说话的人。
“妈妈说的,”小男孩的眼底有明显的不喜,“他住在旁边那堆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妈妈说他的爸爸打人可凶了,他跟他爸爸一个样子,在学校里经常咬人打人!”
吴鹿洺静默片刻,重新打开二维码,付了糖钱。
而后他拿起糖,打断了男孩还要继续的话,笑着冲他招手道:“有机会再见,我先回去啦。”
说完他就拿上糖转身出了便利店。
门口的黝黑男孩就站在便利店门口,吴鹿洺却从男孩身旁径直走过,没有停留,也没有给予任何一个眼神。
温斯沅住的那层楼在小区靠里。
吴鹿洺走了两三分钟,才走进楼里。
他走到电梯前,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电梯旁,另一只手转动着手里的棒棒糖,迟迟没有按下电梯。
大约过去一两分钟,他转动棒棒糖的手一顿,轻笑着出声:“想吃吗?”
没有回应。
吴鹿洺转身,毫不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意料中的身影。
男孩站在大楼里,没了阳光的照射,皮肤好像更黑了两分。
他死死盯着吴鹿洺手里的棒棒糖,却不回答吴鹿洺的问题。
吴鹿洺似乎也不急。
等了一两分钟左右,他才再次开口:“想吃,就开口跟我说你要,我得知道你要,我才能给你。”
男孩依旧没有出声。
吴鹿洺也没再说话,就拿着棒棒糖,安静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一贯以示人的笑容看着男孩。
就这样僵持了有两三分钟,男孩有了动作,
他忽地冲到吴鹿洺身边,伸手想要去抢糖。
不料吴鹿洺握得死紧,男孩狠拽了两下都没能拽开分毫。
男孩像是着急了,他又拽了两下,仍旧没拽开,忽地下一秒,一口咬在了吴鹿洺握着糖的手背上。
然而吴鹿洺拿着糖的手仍然没有要松开分毫的意思,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就连脸上的笑容幅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由着男孩咬了好一会,他才蹲下,和男孩平视着轻笑道:“这样可不行,你不说要,没有人会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的,我说了,只要你开口说要,我就给你。”
男孩依旧咬着他不松开,睁大了一双眼睛紧盯着他。
吴鹿洺也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仿佛真的只有男孩开口说要,他才会给。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小洺?”
熟悉的声音让吴鹿洺手下一松,男孩趁机夺走了他手中的棒棒糖,飞速跑出了大楼。
吴鹿洺没再管糖和男孩,站起身,看向朝他走来的男人:“沅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男人走近,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将吴鹿洺笼住:“学校没事了,就回来了。你……”
他似乎要说什么,一低头,语气微变:“你手流血了。”
吴鹿洺愣住,抬起手一看,发现真的出了血。
不多,就一点小破皮。
应该是男孩的虎牙太尖,匆忙逃跑时撕扯着划破了他的手背。
比起那点血,倒是那一圈牙印更为显眼。
恰好这时,吴鹿洺身后的电梯打开,有人从电梯上下来。
吴鹿洺见状,放下手自然地转移话题:“电梯来的正好,我们先上去吧。”
两人进到电梯,温斯沅也没再开口多问别的。
直到进屋,他才默不作声地找了个创可贴出来递给吴鹿洺。
吴鹿洺伤在右手,左手别扭地撕开创可贴,对半天没对好伤口,只好浅笑着开口求助温斯沅:“沅哥。”
他轻唤了一声,把手伸到温斯沅面前:“有点不太趁手,你可以帮我贴一下吗?”
温斯沅没拒绝,接过了创可贴正打算给吴鹿洺贴上,却发现只是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吴鹿洺手上的血就已经晕开有要往下滴的趋势了。
这显然是没办法直接贴创可贴的。
“等一下。”温斯沅把创可贴放回到吴鹿洺手上,不多时拿来一瓶碘伏,用棉棒沾了就往吴鹿洺手上涂。
谁想棉棒刚沾到伤口,吴鹿洺忽然整个人轻颤着往后一缩。
温斯沅显然是没想到吴鹿洺会有那么大动静,他动作一顿,看向吴鹿洺问:“怕疼?”
吴鹿洺似乎被吓得不轻,一张脸又红又白,低垂着眼眸长睫毛扑闪了好一会,才很轻地应了一声。
温斯沅见状,再次下手时稍微放轻了点动作。
他也没涂多,两三下后就重新拿回创可贴替吴鹿洺贴上。
贴好后他拿着碘伏离开,不多时又回来,放了颗糖到吴鹿洺手里。
“我弟每次打针哭,一吃这个糖就不哭了。”
吴鹿洺本就有几分晃神,看着手里的糖,听着温斯沅的话,一下子更晃神了几分。
好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温斯沅该不会……以为他刚才在跟那小孩抢糖吃吧?
温斯沅给了吴鹿洺糖,似乎也没打算在客厅多看,转身像是要回卧室。
他走出去两步,吴鹿洺忽地收紧了手心里的糖,出声叫住了他。
温斯沅闻声停住脚步,转回身略带疑惑地看向吴鹿洺。
温斯沅握着糖的手慢慢垂到身侧,才开口道:“沅哥,我昨天本来以为,你会认不出我的。”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温斯沅问。
吴鹿洺对上温斯沅的视线,慢慢扬起笑:“表哥说你记性不好,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很容易过段时间就忘得一干二净。”
温斯沅听着吴鹿洺的评价,像是在思考对错。
“我们不算只见过几次吧?”他看向吴鹿洺,“你高三时候的成人礼,还是我给你戴的成人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