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2)
他冷冷笑了一声,“而且,你知道谁要回来了吗?”
姜颂挠挠漂亮的卷发,猫一样地蜷回椅子里,似乎并不好奇答案,“谁。”
“被你赶出姜家的那个人,现在在地产界跺一脚,整个商圈都要抖三抖。”杨广源带着看好戏的得意,“姜颂,老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
“说这么长,不就想说长浥快回来了吗?”姜颂偏着头笑了一下,笑容里泛起薄薄一层阳光似的暖意。
“长浥?你叫得倒是亲。”杨广源哼了一声,“要是当年被你落井下石的人是我,那我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找你清清账。”
“长浥的名字都是我取的,怎么我就不能叫?”姜颂又笑了,这次却是张扬又冷酷,“另外像你这种人,落井下石?把你放井里都污染水资源。”
杨广源气得脸色泛白,杯子碟子叮当推了满地,“姜颂你不要太嚣张了!总有一天你会在这个圈里混不下去!”
“哦,借你吉言。”姜颂披好大衣,满不在乎地直接按开了单间里的电梯。
外面正是雪重风急,好在接他的车就在电梯口等着。
开车的是他的表弟兼合伙人邢策,见他上车立刻把暖风调高了两度,又给他膝盖上搭了一条毯子。
邢策说话不大利落,“今儿雪这,这么大,你说你非……非来见那个狗皮膏药干什么?”
“你都说是膏药了,我不来正面拒绝他,他就纠缠个没完。”姜颂掸开毯子,很怕冷似的缩起来。
“喝,喝酒了你?”邢策抽了抽鼻子,眉头一皱,“这两天喝药呢,怎么还,还喝酒?”
“没喝,都倒毛巾上了,沾了点味道。”姜颂把座位放低了一点,怕他再啰嗦,闭上眼睛假寐。
车里开着广播,邢策看他累了就要把声音调低,恰好这时候里面传出来一个刚听过的名字:“…顾长浥恐怕能算得上近三十年来最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了吧?”
立刻姜颂就不装睡了,光明正大地把声音拧回来。
……“是啊,而且现在顾氏能源的海外部分已经全部进入托管,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打入国内市场的。”
“其实我还挺想八卦一下,顾总好像在姜家待过几年,但走的时候姜家只分了他一点股份?”
“害,那点钱,估计跟打发叫花子差不多?而且那时候他才十六岁,一个人在国外肯定吃了不少苦。”
“所以旷世奇才是真的存在,就算触了底也能反弹。”
“二十二岁就能上福布斯,还有那么一副皮相,放哪都是芳心纵火犯标配。”
“而且我还听说他行事风格非常老辣独特,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
“得罪这么一号人物,现在姜家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姜颂一没忍住笑出了声,刚才在杨广源那沾上的那点晦气似乎烟消云散。
“笑,笑屁,”邢策看他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就发愁,“现在是个人都,都知道你养的白白,白眼狼要回来了。那孩子打,打小儿就阴沉,你跟他结,结那么大个梁子。现在他,他要弄你,就跟鹰拿兔子一样。”
“是吗?长浥阴沉吗?”姜颂跟他根本不是一个重点,“他明明很贴心的一个孩子啊,小棉袄似的。”
邢策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现在,现在是你护短的时候吗!就你这破身子板儿,两下就让人家折腾散了!”
“诶呀不会,我了解他。”说起顾长浥那个崽子,姜颂那点倦意就散了个干净,“长浥在国外这些年不容易,成长了很多。当时的确是我对不住他,但他也早就向前看了。”
“十九岁就大学毕业,门门满G。”他不无骄傲地昂头下结论,“他不是那种一蹶不振的人。”
“哥,”邢策愁容满面,“重点是……嗐,我没有……不是担心顾长浥一蹶不振的意思……”
“哦你是说怕他记恨我是吗?”姜颂把毛衣的高领拉过下巴,并没有悔青肠子的自觉,“要是他真的记恨我,那就他怎么解气怎么来吧。”
雪越下越大,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邢策把车拐进别墅区,似是有点忿忿,“他凭,凭什么记恨你,最不该恨你的就是他……”
“但其实我觉得他不会。”姜颂挺有把握地说,“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重心不会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
“你还觉得自己挺了解他?”邢策眯着眼看进雪里,难得不结巴一回。
“还行吧,毕竟我养了他几年,”车拐过主道,两侧都是覆着雪的青松,姜颂的笑里带了一点涩,“就算日后不往来了,总也记得那一点影子。”
邢策眯着的眼渐渐放松,声音干巴巴的,“那要,要不你先认认前面那个影子?”
漫天的鹅毛大雪被车头的灯光圈出一个暖色的圆,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大衣的男人。
虎肩蜂腰,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他身形极为高大,仿佛雪夜里的一匹孤狼。
那人在雪和光影中转身,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冷漠地锁定在姜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