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圆满(1/2)
第60章
商衍也确实要去一趟镇北侯府。
隧王兵败之时,他发现了端倪,及时抽身。
然,他到底慢了一步,没能阻止隧王踏入陷阱。
而他也是死里逃生,乔装成了敌阵的神策军,才勉强逃过一劫。
经此挫败,他难平心中恨意,故而在离开前,射了陆时琛一箭。
只可惜来去匆忙,他没来得及在箭镞淬上毒.药,竟然给陆时琛留了一条生路。
本来期待落空,他就该离开长安,另做打算的。
可今日,他却在城里,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纵使分别多年,纵使相见陌路,他也四目相对的瞬间,认出那个手握糖葫芦的女子,是他幼时见过的小女孩。
他看着她笑意盈盈,掠过他,踩着欣悦的步子,一阵风似的,飞扑到了陆时琛怀中。
一高一矮的两人相伴远去,一个低下头,一个仰起首,视线交缠时,情意缱绻流转。
当真是一对璧人。
重逢的喜悦还未燃起,便在那一刻被冷水浇灭。
他终于知道,他一直都在找寻的女子,原来是陆时琛的夫人,褚宁。
他曾经也是“镇北侯”,与她之间,就只有一步之遥。
可他却生生地错过了。
商衍深深地闭眼,怎么都想不明白——
为何他所在意的种种,都能被陆时琛轻易摘取?
不论是积蓄已久的兵力,还是他念念不忘多年的褚宁。
嫉妒,不忿,恨意,在他的胸腔里肆意翻涌,不甘地喧嚣着。
商衍睁开眼睛,侧眸看那辆渐远的马车,到底像无事发生般,抬脚离开,隐入了人海。
他打算继续留在长安。
起码,要把褚宁带走。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商衍便开始行动。
他虽然在宫变时被剪除了羽翼,但到如今,却绝非是孤身一人。
镇北侯府里,还有他埋下的暗探。
当天,他便放出信号,将暗探约了出来。
商衍从袖间拿出一个瓷白的小瓶子,道:“这是南疆的奇毒,无色无味,被人吸入后,不会立即毒发,但却能在两个时辰内致人死亡。你将其倒入侯府的井水中,我要镇北侯府的人,一个不剩。”
他要陆家当年的惨案,在镇北侯府重演。
至于褚宁,他则另外备下了解药。
暗探正是后厨的庖丁,接过瓷瓶后,听令应是。
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到夤夜,估摸着侯府的人用过晚膳后,都到了毒发的时间点。
商衍接到暗探的信号,轻车熟路地翻过了院墙。
好说歹说,他也在侯府生活过一段时间,对府内的布局了如指掌。
商衍双脚落地时,便瞅见了横七竖八昏死在院中的下人。
他环顾着空荡寂静的侯府,放下了些许警惕,还难得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陆时琛赢了他又如何?
到如今,还不是一场空?
很快,他就要带走褚宁。
知道井水投毒之事太容易露出破绽,此地也并不宜久留,商衍没有耽搁,便径直往明翡堂摸去。
他知道,明翡堂正是侯府主院,是陆时琛和褚宁就寝的地方。
这一路寂静无声,沉寂得诡异。
商衍微微蹙眉,逐渐缓下了脚步。
也就是在这时,数道破风声从黑暗中传来,四面八方地包围着他。
商衍神情一恍,终于借着月色,看清了藏在灌木丛中的暗卫。
***
夜深人静之时,褚宁忽地被阵阵风声惊醒。
那风声尖锐又急促,密密匝匝的,直令人心慌。
褚宁撑起沉重的眼皮,懒懒地翻了个身。
可却意外地摸到空荡荡的床畔——
哎呀,因为马车里的事情,她把陆时琛给锁屋外了。
记起了这一点,褚宁拥被而起,白日里的那点羞赧,又浮上了心头,烧得她脸热。
不就是给顾北和百绮买了糖葫芦,却忘记买他的了。
他怎么就那么记仇,也不知是吃干抹净了她的糖葫芦,还是吃干抹净了……她。
恍然间,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浮现在了脑海。
她仿佛又看到逼仄的车厢内,咬碎的糖葫芦滑落脖颈间,他一手托着她后颈,一边俯首,用连绵的吻将那些糖粒啄去……
褚宁的脸烧的愈发厉害。
心绪被扰乱,她倒是忘记去追究那些诡异的声响了,只觉得屋内门窗紧闭,让人心里发闷。
总归被羞赧驱走了睡意,她干脆从床上坐起,趿起绣鞋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
一时间,习习凉风迎面吹来,不仅卷走了她脸上的热意,还刺得她清醒了几分。
只见夜空之下,月白袍衫的男人长身而立,衣袂随风荡起,眉眼温柔,身姿颀长。
不知是月色绘出了他的神韵,还是他的身影点缀了黑夜。
看着窗外的那人,褚宁樱唇微启,又惊又愣地瞪圆了眼。
“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时琛闻声转首,对上她惊愕的目光,扬起眉梢一笑:“因为犯了错,被夫人关在门外了。”
听完这话,褚宁那双鹿眼,又瞪圆了一圈。
她讷讷出声:“难道你……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吗?”
陆时琛上前两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他隔着半身高的窗棂,端详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唇角微弯,眼中笑意流转,似要比这月色还要温柔,令人沉溺。
“你说呢?”
迎上他的视线,褚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心里升起一股歉疚。
她颤了颤眼睫,内疚又委屈,低声道:“我哪知道你这么傻,大半夜了,还在这里吹冷风……”
她这句话,几乎是喃喃出声,甫一开口,便消散在风中了。
得亏陆时琛耳力好,一字不落地听清了她的话。
他笑:“总得让夫人气消不是?”
褚宁忙将窗牖敞开,软软道:“我、我已经不生气啦……我去给你开门。”
说着,便要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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