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勾人 他好像不是要打我,是要吻我。(3/3)
韩沉非不禁心头一紧,盛铭风的逆反心很强,性格又固执,越劝说反而越要对着干,只有拿出切实的证据,才能彻底改变他的想法。
于是他很识时务地没有再继续争辩,推开门乘电梯下楼,冷着脸上了自家的商务车。
来见盛铭风之前,他才刚刚结束了两场视频会议,一会儿还有个必须出席的饭局,日程安排其实很紧,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这些琐事。
“少爷,去曼迪斯酒店?”司机半侧过头向他确认。
“嗯。”他微微颔首,转而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这个林渐西,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先是为了他不顾既定的日程千里迢迢跑去学校,后来又直接带他进录音棚,算上这次的综艺,已经是盛铭风第三次破例了。
轰——车子启动了,稳稳地在路面上行驶。
“等等!”窗玻璃上映出他苍白阴沉的侧脸,韩沉非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改道去verdelite咖啡,要快。”
雨天的咖啡厅门口人来人往,进来避雨的人也多,总是比平时要热闹一些,但包厢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甚至安静到有几分死寂。
“我晚上有个局,五点半就要走,时间紧迫,我们就长话短说吧。”一上来,韩沉非就开始施压,试图把主动权牢牢地掌控在自己这一边。
“没问题,我也希望速战速决,毕竟在工作时间因为私事离岗可不太好。”林渐西一语双关,话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只是不知道您要和我谈些什么呢?”
“是关于铭风马上要参加的一档综艺。”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简短地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他很坚持要让你参与录制,但从节目效果和形象塑造的角度考虑,我希望你能拒绝他的邀约,换成更专业的人选。”
语气看似强硬,实则把自己的无奈和弱点全部暴露在外,这是极其明显的骄兵之计,先让对手放松警惕,好让自己有可乘之机。
然而林渐西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得意,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四两拨千斤地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您说的很有道理,但风哥那么聪明,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反正我都听他的安排。”
韩沉非沉声道:“他专心音乐,对这些事都不太了解,你既然是他的朋友,更应该为他考虑,多劝劝他。”
林渐西甜甜一笑:“可我也不了解这些,不知道怎么考虑。再说了,我就只是个小弟,哪里劝得动他呢?”
该死的,又开始装傻。
韩沉非十分不爽地顶了顶腮,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必演了吧?”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林渐西无辜地眨眨眼,像个真正的傻白甜。
韩沉非:“……”
他看人很少出错,那天林渐西能和自己在明里暗里针锋相对,就证明这是个表面单纯无害,内里激进张扬的人。
这样的人睚眦必报,不肯吃半点亏,虽然聪明,却不够稳重,最容易得意忘形。
可没想到在接下来的交谈里,无论他说什么,林渐西统统不接招,说话滴水不漏,咬死不肯上套,好像那天在录音棚里刻意挑衅的人不是他一样!
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这样千变万化?
韩沉非百思不得其解,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即便是在生意的谈判桌上都没有过这样焦躁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这人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计划。
而与他相反,林渐西却显得气定神闲,愈发淡定。交锋的间隙里,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已经是五点二十分了。
韩沉非五点半会准时离开,也就是说,他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
林渐西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柔软的指腹无声地在膝头摩挲了两下。
很好,那么现在就有了两个选择。
要么,继续拖延时间直到终了,然后四平八稳地结束今天的会面,让韩沉非一无所获。这样做虽然只有五分的回报,但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或者,兵行险招,在十分钟之内,给他留下一个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印象。这样做固然会有五分的风险,可一旦成功就有十分的回报!
林渐西天生喜欢冒险,擅长用最快捷有效的手段达到目的,所以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后者。
还是那句老话,怎么样才能对付一个疯子?
只要比他更疯,他就不敢再发疯了。
林渐西微微眯起眼,像是终于按捺不住情绪一般突然站起来,浑身上下气息骤变,眼神也变得如利刃般锋利,一下子变得强大而危险。
韩沉非一惊,下意识地也跟着站起来,手不自觉地朝某个方向动了动。
林渐西目光如炬,只轻轻一扫,唇角就勾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找到了哦——
原来在这里。
紧接着,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步走到韩沉非身侧,一把揪住男人胸前的黑色领带用力扯起,把人狠狠拽到身前,两个人的脸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这个距离太近了,速度又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而且林渐西眼神狠戾,力道大得出奇,韩沉非几乎以为他马上一个拳头就要挥过来了。
可是没等他蓄势反击,下一刻,那双漂亮清透的眼睛里又流露出无边的柔软,眼角氤氲出一丝薄红,殷红的唇角挂着点捉摸不透的笑意,昳丽到令人不舍得移开视线的地步。
他好像不是要打我,是要吻我。
韩沉非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其实从来没和什么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倒不是洁身自好,完全是眼高于顶,除了盛铭风谁也看不上。工作之余,时间就全用来收藏名贵宝石了,也根本没有猎艳的兴趣。
所以这么一张艳丽精致的脸硬生生怼上来,彼此气息深深浅浅地交叠在一起,韩沉非在耳厮鬓摩的缱绻里又闻见了淡淡的香气,理所当然地就恍惚了。
他明知道眼前的青年最会骗人,最会演戏,依然情不自禁地被蛊惑了一瞬,浑身都放松下来,甚至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然后——
被狠狠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