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146(3/5)
有何可憾?当欢喜。
范翎和杜城及他们的长子被唤入房中聆听范深遗言的时候,没人敢去看那交握在一起的手。
而后孙辈也被叫进去与外祖父告别,而后是族人近支。
从人们在庭中等候,那房中忽然响起哭声。从人们便都跪下去,跟着一起哭。
先退出来的是族人,而后是孙辈。过了许久,孙辈中最年长的杜纯红着眼睛退了出来。又过了许久之后,范伯常之婿永平候杜城才退出来。众人围过去,低声询问何时开始装殓。
杜城摇摇头,低声道:“陛下不肯放手……”
然而不管竹生如何不愿放手,范深终究是去了。
范深身后,备极哀荣。女帝亲为他谥了一个“文”字。范伯常一代开国贤相,当得起这个“文”字,没人有异议。
然女帝自相府归来,将自己关入了书房中,七日不朝,丞相们虽羡慕,却不能接受了。
然而没人能劝得了女帝,连太子也无功而退。
竹生没坐在自己的席上,她一直坐在左侧上首第一席,首相之席。
那张书案是名贵的紫檀木所制,年月愈久,颜色愈深。因为用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失去了棱角,但却包了一层油润的浆。望之便有种岁月沉积之感。
范深喜欢这张书案,他从来没换过。他曾抚着这书案道:“这就是我的伴。”是戏言,也是事实。范深待在这张书案前的时间,比他待在相府里的时间还要更长,更久。
现在铺在书案上的长长折页,是范深的遗表。那字迹竹生熟悉,是范深亲笔,该是他察觉到身体日益不支的时候便先行备下了。
遗表很长,因为范深要交代的事情实在太多。这个帝国是竹生打下来的,却是范深撑起来的。
夜已经深了,梁上的晶灯照得亮如白昼。竹生盯着那些熟悉的字迹,一动不动。
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男人雄壮矫健的身影矗立在门外。他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了竹生身边。他蹲下,凝视着竹生,很震惊,而后抱住了她。
“姐姐……”他道,“你……别这样。”
竹生一直保养得极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刚刚,他震惊地发现,她的鬓边竟然有了白发丛生,她的眼角,竟然有了密密的细纹。
范深之逝去,竟令她现了衰老之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