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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安琪可以说是发挥出了平生最高的智商水平，跟管家爷爷还有韦恩爸爸斗智斗勇,辛苦攒下来一盒小零食。

某些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最爱的不是零食，而是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支配零食的感觉。每晚睡觉前,安琪都会打开小盒子看看,然后一脸满足的进入梦乡。

盒子里装的是吃的吗？！当然不是！里边明明就是她的精神食粮！是她的快乐源泉！！

现在,快乐源泉没有了,尸骨无存了,她徒劳的伸着尔康手,眼看着疑似是蝙蝠侠的男人像磕了药似的在她面前各种转圈圈、跳踢踏舞。

“……”安琪的心情简直就跟来了15天大姨妈一样酸爽。

一小时后,她的感觉变了，直接从来了15天大姨妈进化成来了30天大姨妈。

什么？！布鲁斯·韦恩跟蝙蝠侠居然是同一个人？！！

安琪：555你们合伙演我。

安琪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不能相信那个上午和好莱坞女郎吃饭打高尔夫，下午携T台超模一掷千金,晚上跟望族名媛开游轮轰趴,被媒体誉为体格强健、一夜七次的顶级花花公子居然是传说中不苟言笑，只会和各路反派相爱相杀的蝙蝠侠！

安琪：你竟然是这样的韦恩爸爸！

布鲁斯·韦恩作为一名老父亲实在过于负责，哪怕遭了暗算思绪癫狂也还记得进卧室瞅一眼便宜女儿,顺便毁掉她辛苦攒下的小零食。

安琪：笑容逐渐苦涩.JPG

神志恢复清明后,布鲁斯·韦恩一度很沉默,但是安琪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仗着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刚刚也施放技能帮了大佬爹,提要求提的非常理直气壮。

“餐后甜点必须提供,每天可以吃二十块糖,平板还有电脑也要还给我，手机里的游戏我要继续玩。”

“啊，还有，阿福给我做宵夜的时候，你不能拦着！”

布鲁斯·韦恩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就在安琪以为她的幸福生活即将开启的时候，韦恩先生嘴唇微动，利落吐出两个字：“不行。”

安琪直接炸了：“你……！”

“餐后甜点可以有，但是一周只能吃三次，吃多了不利于消化。”布鲁斯说，“电脑可以用，游戏可以玩，但不能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宵夜周末可以做，平常还是要坚持早睡早起。”

“那我的糖……”

“每天最多五块。”

“好吧……”安琪焉巴巴的低下了头，“有总比没有好。”

布鲁斯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问：“盒子里的小零食都是你偷偷藏的？”

安琪身子一僵，反应过来后又努力做出了镇定的模样，“别说这个了，我的零食全被你踩坏了！”

布鲁斯：“本来就不该吃。”

安琪：？！！！

好气哦，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闹完这一通，安琪也困了，托了韦恩爸爸的福，她现在每天的生物钟都很准时，也从不熬夜，时间一到，立马犯困。蝙蝠侠夜闯闺房，离开的时候就变成了严于律女的老父亲。

这个夜晚实在过的迷幻，安琪盖上被子翻过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难得睡了个懒觉，罪魁祸首韦恩先生也没丧心病狂的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吃午饭的时候，电视里播报了一则发生在码头的惨案，死的全都是黑帮成员，死因不明，但是死者的样貌都很狰狞。

电视台着实很皮，播报这种新闻居然都没打码，安琪猝不及防看了两眼，嘴里的鸡块顿时就不香了。

这TM哪叫狰狞啊，根本就是非常狰狞！癫狂又恐怖。

等等，癫狂？

安琪神色一顿，悄咪咪看了眼桌头的布鲁斯·韦恩，他面无表情注视着屏幕，瞳色极深极深，像是冷硬的镜面，泛着无机质的冷光。

两人视线甫一对上，安琪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她掩饰般的紧盯着面前那盘培根，像是能盯出花来。头顶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布鲁斯·韦恩夹了一根香肠放到安琪盘子里，温声说：“吃吧。”

安琪：“……恩。”

之后就是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刀叉相互碰撞的声音。安琪咬了口三明治，蔬菜混着火腿，还有新鲜的花生酱，她从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个黄油蛋挞放到布鲁斯碗里，低着头小声说：“你不会变成他们那样的。”

女孩的眼神有些飘忽，脸上因为过于紧张还泛出一丝可疑的红，“……我可以保护你。”

阿福默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是慈祥又欣慰的笑，他抬眼看向布鲁斯，眼底含着暖融融的情绪。

——这感觉还不赖，对吗？

布鲁斯·韦恩微微低着头，唇角泛着柔和的弧度。

——恩，很温暖。

……

狭长漆黑的通道里亮起几盏昏黄的灯，空气里全都是陈旧的灰尘味道。男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内显得格外清晰，粘稠的黑雾萦绕在他周身，灯光急速闪烁着，而后一瞬熄灭。

男人默默停下了脚步。

微凉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扇投射进来，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的那个人手里正把玩着一副扑克牌。

“小丑。”

“bingo！答对了。”小丑动作灵巧的跳下来，他脸上涂着夸张的油彩，苍白的脸，血红的唇，咧嘴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得诡异，“你为我带来了一场非常精彩的表演，为了表示我的谢意——”

他一手放在左胸，做了个谢礼的动作，重新抬起头的时候，黑黝黝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男人。

“砰—砰—砰——”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男人也没想到小丑会突然发难，操纵着黑雾躲避攻击。

“恩，漂亮的侧身。”嘴里说着赞美的话，手上动作却没停。

这个疯子！男人暗骂一句，并不准备继续纠缠下去，他的目标是蝙蝠侠，从某种程度上说，小丑也算是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盟友了。

察觉到男人想要离开的意图后，小丑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微微低着头，嘴角咧开一个愉悦至极的笑。

“嗖”一声，是子弹射入□□的声音，男人难以置信的低下头——一朵血花正在他的心口处绽放。

“多手准备总是很有必要的。”小丑朝着他凑近两步，右手微抬，对着男人毫不留情的开了十几枪。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最后的震惊之色，诡异的黑雾也在男人死去的那一刻化为粘稠的黑色汁水。

“噢，真恶心。”小丑嫌恶的用扑克牌遮住了双眼，血红的双唇慢慢勾起一个神经质的笑，语气似是含着叹息。

“……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玩具。”

……

韦恩爸爸直接跟黑面具杠上了。

罗曼·西恩尼斯的行事作风非常鲜明，嚣张、偏激，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跟布鲁斯·韦恩不对付。

西恩尼斯的基因可能真的有点问题，家暴可以说是他们家族的传统，黑面具惩罚小弟的手段非常残酷，恐惧也会滋生服从心态，再加上罗曼做的是暴利的毒品生意，他那些手下还是很愿意跟着他的。

布鲁斯·韦恩不是一般人，他还有个马甲叫做蝙蝠侠，罗曼铆足了劲去针对韦恩集团，没过几天就被蝙蝠侠扒了衣服扔到住所外的草坪上，名下的一间研究所还被蝙蝠侠炸没了，为了分散注意力，他也不止是对罗曼一个人下手，哥谭的好几股黑帮势力都惨遭“迫害”，大家忙着解决自家问题的同时，也没忘了去其他人那里掺和几手。黑面具把控着哥谭几乎二分之一的毒品供应线，多的是人想从他这里分一杯羹，很快，他就要自顾不暇了。

韦恩爸爸应对这些事情的手段之熟练，不免让安琪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心酸，她努力扮演着贴心好女儿的形象，逮着机会各种送安慰送温暖，老父亲看着严肃，其实还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安琪抓住了重要开关，父女感情升温很快。

然后，她就再一次被搞事反派掳走了。

安琪：我总是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房间的主色调是极具少女心的粉色，天花板上全是颜色各异的氢气球，床头床脚，衣柜旁书桌边，全都堆满了小丑人偶。

小丑原本是舞台上的搞笑形象，最受小孩子喜爱，可是有的小丑，纯粹就是用来吓人的了。那些玩偶的方位都是正对着安琪的，哪怕她不是真正的小孩，被那么多模样诡异的小丑玩偶死盯着，心跳也在急剧加快。

身上泛起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安琪搓了搓自己的两只胳膊，心里直骂娘。

这次的反派也太变态了！

房间里有摄像头，也有喇叭，只是监视她的那个人一直没说话，安琪在封闭的房间里关了大半天，与此同时，正在焦急她下落的蝙蝠侠也从小丑那里得到了一个提示——

两张花纹不同的小丑扑克牌，一张指示着安琪的位置，另一张则是同样被小丑绑架的凯瑟琳的方位，二选一，获得其中一个答案，至于另一个人的方位，会在蝙蝠侠成功营救了第一个人后紧接着揭晓。

布鲁斯·韦恩沉默了很久，两只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因为过于用力，还能看见爆出的青筋。

最后，他选择了那张穿着紫色衣服的小丑卡牌。罪魁祸首在监视器那头神经质的笑了笑，阴沉的目光里迸射出疯狂的火花。

“幸运的蝙蝠侠……”他自言自语道：“可我知道，答案只会掌握在我手中。”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给蝙蝠侠发了条消息。

“去吧，快去吧，你一定比我更迫不及待。”

耳畔是急速掠过的风，布鲁斯·韦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他不允许自己产生太多不该有的想法。

凯瑟琳的样子实在很狼狈，但他连一句最简单的“你还好吗”都说不出口。

——快要来不及了。

海风裹着愈渐强烈的浪潮声，咸湿的味道扑鼻而来。布鲁斯·韦恩的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快速闪过的画面，那些……自从那个孩子出现后，越来越缤纷，也越来越闪闪发亮的画面。

温暖的、耀眼的，闪烁着动人光芒的一切。

“韦恩少爷，我已经抵达港口边……”

通讯器里传来老管家严肃的声音，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海面，轮船的鸣笛声突然响起，伴随着那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停在海面最中央的一辆游轮猛地爆炸，火光冲天而起，狠狠刺痛着布鲁斯的双眼。

“今天晚上我要吃三个蛋挞！”

他在那一瞬，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

还是没能好好告别。

这是安琪回归现实后的第一感觉。

脑子里空白了一瞬，随着某些记忆愈发清晰，女孩的表情也从茫然逐渐过渡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