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终章(2)(1/3)
("难言之瘾");
泰兴制药,
药物分析实验室。
警察隔着手套举起台面上的药瓶,转向高筱:“这些东西你见过吗?”
而高筱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些证物——毕竟前天她才刚收拾过。
“见过。”她哑声说,“是我父亲过世前在吃的保健品,
应该是冬忆从容城拿回来的。”
陈冬忆果然在背着她调查父亲当年的治疗方案。
难道这里面有蹊跷?
中年警察刚要继续询问时,
身后传来搜查同事的声音:“冯队,这里发现了一个数码箱。”
“看看能不能打开。”
“是。”
实验室的时钟滴答作响,伴随着数码箱破译工作的细碎动静,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上。
终于,咔哒。
密码箱弹开,
宁泰集团的相关文件和药物分析数据被取了出来。上面一片紧密的红字,
写满陈冬忆的推测。
高筱一字一句读下去,一边看,身子一边发起抖来。
她突然觉得整间实验室的空气都消耗殆尽,
四周被抽成让人窒息的真空。
——高筱从来不知道往事背后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而陈冬忆竟然一个人默默背负起了这些秘密,
一直没有和她说。
她心中翻滚出复杂的情绪,
不停碰撞却找不到出口。
而这时屋内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
警官接起手机,
马上问道:“有进展了?”
“对。”刑侦组的同事说。
他们在监控中找到了挟持陈冬忆的那辆车。它从广渠街一路开到古岭工业库区,之后就消失不见,
并没有重新出现在下个一路段的监控里。
按经验推测,那辆车应该是停在了库区里,压根就没再开走。
所以陈冬忆很可能也在厂区中。
电话那头继续说:“绝大多数的仓库都被废弃了,地形相对复杂,我们猜测人质应该就被藏匿在了里面。”
“为什么说是猜测?你们还没有进去查看吗?”
“我们想进去。”刑侦组的同事显得有点迟疑,
“不过现在情况有点麻烦,消防马上就到。”
“消防?为什么叫他们?”
对方试图解释起现场的状况,电话音量其实不大,但架不住高筱聚精会神,
还是从流出的话音里拼凑出端倪。
啪。
她听着听着文件就从手里掉了下来,落在桌面上,散成颤巍巍的一张张。
——陈冬忆所处的仓库起火了。
***
十五分钟前,京郊仓库。
打手们按老乔的指示围了上来,尖锐的利刃抵住陈冬忆的腹部。
经验丰富的话,只要往里面用力一送。就一下,他的脏器就会被彻底捅穿。
危机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时,老乔的电话响了。
“你们先等一下。”老乔看了一眼来电人,抬手示意其他人暂时住手。应该是这个电话比较重要,他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免得影响通话质量。
打手们果真停了下来。
刀尖才在陈冬忆的皮肤上滑出条血线,就不再移动。
老乔“喂”了一声,边踱步边不耐烦的听着。
“你说什么?”他突然脸色一沉,很快挂断了电话。接着转过身来,沉声说:“我们现在走,条子马上到了。”
仓库里顿时响起一片慌乱的窃窃私语和脚步声。
“这么快?”
“艹,有内鬼吧。”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黄秘书眼瞅老乔要兵荒马乱的带人离开,赶紧插了句嘴,指向快要陷入昏迷的陈冬忆:“可他怎么办?”
陈冬忆的存在确实有些棘手。
老乔停住脚步,很快拿下了主意。
“反正货也搬不完……一起烧了吧。”
……
火燃了起来。
药瓶和纸箱被点着,劈啪作响的燃烧,无情的消耗起残存的氧气。温度骤然上升,整间仓库成了货真价实的烤箱。
排气管是金属制的,最容易受热,很快就滚烫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陈冬忆在朦胧间觉得手腕一阵剧痛。
他吃力的睁开眼睛。
此时仓库大门紧闭,老乔和其他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浓密的黑烟正滚滚袭来,逐渐侵占整个空间。
火场中绝大多数的死亡都是来自这种浓烟。哪怕没有被烧伤,人也会很快窒息。
求生的本能让身体分泌出大量肾上腺素,陈冬忆开始利用短暂的清醒,飞速思考起来。
要想活命,当务之急是摆脱束缚。
陈冬忆尝试在排气管上摩擦起绑住手腕的绳索。原本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老乔他们选用的是比普通麻绳坚固很多倍的pvc绳索。
但此时骇人的火反倒成了帮手。
金属管受到炙烤,温度急速升高。pvc塑料又最不耐热,用力摩擦下很快就变得脆弱不堪。
十秒,二十秒,绳子裂开一道缝隙。
三十秒,五十秒。
啪。
绳子竟然真的开了。
没有了外界的束缚,陈冬忆反倒吃不住力,直接向前栽倒在滚烫的地面上。他奋力撑起一点身子,在火光中往前望去,很快又倒了下来。
不过匆忙的一瞥,已经足够他大概摸清了一些情况。
火是从朝西的大门烧过来的,乍一看唯一的逃生通路被堵死了。但烟自西向东滚滚而来,中途却微微转向,开始往南偏。
也就是说除了大门,北面应该还一道细小的狭缝,这样才会有少量的空气涌入,让烟改变方向。
而符合消防标准的仓库,一定还有其他的安全出口。
那个出口就在仓库北面。
刚刚磨断绳索时,陈冬忆已经把残存的力气消耗干净。此刻他站不起来,只能朝着觉得正确的方向一点点爬去。
残存的信念支撑他咬紧牙关前进。
——高筱还不知道十年前那场悲剧的真相,而自己苦苦熬了十年,真正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和高筱讲,很多地方没有和她去,很多的承诺没有兑现,很多错过的时光没有弥补。
这不公平,他得出去。
他必须得出去。
一米,两米。
火海中拖出一条曲折的血路。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陈冬忆觉得自己离安全出口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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