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升级的鉴定术（1/2）

姜嶷过来之后,冷着脸在考场上转起圈来——毫无意义的举动，他坐在隔壁都能将这几个金丹丹修的炉子里正在发生什么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姜真人大概就是喜欢看到自己走近然后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的样子吧,反正他老人家就是这么干了。

元神真人在你身边驻足，不说话只是看着你,这种压力还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当你也不太确定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

不过不管怎么说，参加考试的这几位都体现出了经验丰富的金丹丹修的素质,他们还是招架住了姜真人的围观,炼丹的操控没有受到影响。

但是,当姜真人一圈转完，却又再次目标明确地走向其中一位丹修的时候，不仅仅是被选中的丹修本人,其他人也不自觉分了一丝注意力过去。

他们看到姜真人用法力将对方先前炼制的一炉废丹摄取了过去，然后嘴唇微动，大概是用传音问了那名丹修什么问题。

这名被选中的丹修脸色微变，但又很快飞快地回答了一句什么,而姜真人又用问题打断了他，这名丹修的脸色一下煞白，额头上也滚出汗珠来。

“停手吧，你这个思路最后走不通的,这炉丹还是会废。你的问题不在技术上，而是视野太狭隘,验证方案一塌糊涂……回去加强一下基础理论。”姜嶷这句话就没用传音，大家都听见了。

这虽然不是直接宣布不通过，但是所有人都是这么理解的，而被当场宣判的这名丹修本人,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浑身一晃，露出了和金丹境界不符的脆弱。

“……是，多谢真人提点。”这名丹修借着行礼的机会深深躬下身去，可惜，他的礼貌并未得到姜嶷的欣赏——还未等他再次抬起头来，姜真人就已经径直走开了。

当这名丹修终于调整好心态，但还是一脸茫然地不知该干什么的时候，他看到一脸亲切的唐璇站在他面前，指点他收拾炉子，带走没用完的材料，告诉他收拾完了就可以直接离开，他这次考核的正式结果会在三天之内发给他……

不过这个时候，姜嶷已经走到了另一个丹修面前，同样的程序再次上演。

这次被选中的这位丹修是个乐天派，至少在旁人看来，在他用传音回答姜真人的问题的时候，他脸上的微笑和自信发自真心，可惜好心态并没有给他带来不一样的结果，姜真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有用传音：

“技术不错，直觉也还可以，但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不知道来源的东西就敢凭感觉乱来，虽然暂时没出事，不过你还是现在就滚吧！再炼下去我怕办事处要给你收尸了。”

姜真人说完这句，甚至直接就出手把对方的炉子给没收了。

等他老人家再把炉子掏出来的时候，这炉子里正在炼的丹药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而炉中的丹火也被他分开拘束在另一边。

这人目瞪口呆地从姜真人手中接过自己的炉子和丹火，看着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回问了一句：“那我到底通过了没啊？”

姜嶷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这么一句，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干脆冷哼了一声，直接甩手走人了。

“……现在的年轻人，哈！”

在这位过于乐观的哥们之后，姜真人又用“按部就班，但是太死板了，你是钻了理论的牛角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你走的是什么大道？刻板大道吗？”这一句话打发走了另一个面相沉郁的丹修。

这名丹修听到点评，也是沉默不语地点了点头，对后头跟来做善后和例行通知的唐璇也没说什么，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包括顾安怡在内的三人，而姜嶷又走到另一人身边，可是这一次，他们之间的对话全程都在传音之下，但是直到姜嶷离开走向下一人，他也没发话让她走人。

姜嶷单独提问的倒数第二人还不是顾安怡，这次他们的对话也没有公开，姜嶷甚至还在听到某句话之后点了点头，不过，当他终于走到顾安怡身边的时候，他站着看了半天，眉头紧锁，但是竟然根本一句话没问，又甩袖子走人了。

在姜嶷巡场三天后，剩余三名丹修中的两名已经先后完成了他们的丹药，但是他们没有立刻上交，而是在问过唐璇之后，带着他们的丹药继续等着，直到顾安怡也最终完成了他根据丹方复原出来的丹药。

此时又过去了两天。

姜嶷再次出现，他的面前放着三枚截然不同的丹药。

第一枚丹药通体鲜红，在感知视野中像是一团鲜明热烈的火焰，有一股庞大的能量被束缚在这枚丹药之中，仿佛是某种凶戾的妖物；

第二枚丹药则正好相反，外形像是一枚半透明的霜色水晶珠，在感知视野中给人的感觉朦胧而诡秘，有些许后天幻、梦大道的气息；

第三枚丹药则比前两枚都要朴实，外形是一种灰扑扑的褐色，像是凡间药店里大量贩卖的蜂蜜和的十全大补丸，不过就是搓得格外圆——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要说这药丸子怎么能这么圆。

粗粗看去，这枚丹药在感知视野中给人的感觉中正平和，但是除此之外，探查这枚丹药的感知细丝稍稍深入，就再也回不来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隔绝了一样。

“金乌天火剑丹，元一降魅灵丹，太平灵魄玄丹。”姜嶷伸手依次点过，一言不合就给这三枚丹药起好了名字，

“你们得到的丹药不同，也是你们各自选择的补全道路不同。不过真要说的话，金乌天火、元一降魅，这两枚都不是这张丹方的本意，不过是你们自己的道路有所局限，所以一厢情愿得到了这个结果罢了。”

除了顾安怡之外，另两名丹修脸色都是一肃，身为丹药的炼制者，他们最清楚自己在解读和补全丹方的过程中遇到过多少不清不楚的地方。虽然，他们最后都根据各自的经验和直觉，努力捏合出了一个成立的丹方，但是他们其实也知道，这很可能并不是这个丹方本身的真正面目。

本来，在姜嶷没有将他们赶出去之后，他们还觉得自己兴许误打误撞真的蒙对了，或者是姜真人一时大意没有看出来，他们这次考核能够通过，结果没想到没做到就是没做到，而元神真人的法眼，也确实不会在这种事上走眼。

就在他们心中各自沉重的同时，却又听见姜嶷说：“……但这也是你们的道路，”

姜嶷顿了顿，常年板着的冷脸上露出一丝蔑视一切的豪气，“前人也不是那么重要，他们的丹方只是他们的丹方而已，有需要的话可以复原，但是身为修士，将自己坚定过的道路往下推进才是最重要的。”

“换句话说，这次考核，我并不在意你们有没有完全复原，我在意的是你们做出了你们自己的丹药，而且这两枚丹药都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