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战八方（1/2）

第一次八元归藏,失败了。

而且是八枚丹药，一个都没成。

桑瑜不懂炼丹，不过看丹药成了没成,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本来看到一炉八炼，说是要同时一炉炼出八种不同的丹药来,他就觉得这确实是一门高深的技术，不过,等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却也没想到,竟然一枚丹药都没成。

“呃……”他想替顾安怡找补两句，怕大南说得太难听，但呃了一会，还是没想出来该怎么找补。

反而是另外两人都没理他,一言不发就开始进行下一次了,而且由于他出了声,叶南离还很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咦？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失败了吗？

桑瑜开始觉得这事有点意思。

刚做完一次八元归藏，顾安怡觉得这次的变异虚明草有点意思。

他刚刚失败了,不过对于他这个“废丹小王子”来说，这算是正常操作。

按照他的“节奏”,他下一次还得失败,不过他昨天把收来的破烂做了一半，已经对这些出产自九连秘境的材料有了个大概的感觉,可能和秘境中的规则偏向有关？目前看来,这些材料都有点坎元偏重的倾向,而且坎元和乾元之间的联动也很有意思……既然知道了这一点，现在再来，未必还需要再观察一次。

而且根据方才那次观察,这个变异的虚明草几种变化之间的分类比较明晰，而且往往是几元变化配套出现，只要大致抓住了这方面的规律……

可以效率一点吗？

顾安怡虚着眼睛想了想，他甚至还拿出一根玉简来，时而往里头整理一些东西。

他计算了一会，才睁眼道：“……嗯，可以挑战一下。”

他也未必只做百分百把握的事，该挑战极限的时候，他也是要挑战极限的。

顾安怡将另一套辅助丹药放在丹炉中，又放下虚明草，盖上丹炉的盖子，回身对叶南离点点头：“再来一遍。”

叶南离也感觉出了不同，和上一次不一样，他这次退得更远了，基本到了他的感知能够够得着的极限。

他和桑瑜站到一起了。

顺便一说，因为灵识对炼丹过程的巨大干扰，所有标准丹炉的基本设计就是，可以开启非常严密的阻隔灵识的防护，业余选手如果必须用灵识的，可以手动关掉。

炼丹师之间所谓围观，其实就是用感知去看，反正感知之间也不会互相干扰，更不会干扰到正在炼的那炉丹，至于你能看到多少，这个就全凭本事了。

所以昨天卢寒围观的时候，他试过几次就知道自己看不出什么，但是今天的叶南离就不一样，他刚才就看到了不少。

第一次失败了，顾安怡没解释，叶南离也没吭声，因为他基本能肯定顾安怡在干什么，他是在观察。

面对没见过的材料，也没有现成的八元数据可供参考，第一次上手就敢开始同时配平八元的……那就是真的大神了。

八元归藏真是乱啊！叶南离自己也试过，但他自己也是野路子出身，也没有看过别人做这个，曾经也觉得，那些能够做到的人，会不会其实和他的感觉不一样？

结果这一次看到别人做，发现这种感觉还是一样的。

就是乱！同时炼八种丹药——虽然这其实是八种从半成品开始的炼丹，但就是比炼一种丹药乱得多！

或者说这种乱也是故意的……因为八元互相影响，每一种变化都会更剧烈，这样才能使得这八种变化的分界更明显、更好区分。

叶南离刚才一边看就一边想，要是给他无限的时间，每个瞬间都定格一下，让他根据得到的“画面”慢慢想，那他能不能完全分辨出八元所指的八种变化……呢？

基本可以，准确率应该能有九成以上。

不过这根本不算什么，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做八元归藏了。

因为要做到八元归藏，准确分辨八种变化只是第一步罢了，而且这一步还要求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要求叶南离就达不到；而做判断只是第一步，八元归藏从操作上还是一个炼丹的问题，确定这个变化归属于哪一元只是第一步，紧接着，就该是引导这部分变化成丹；

同时还要注意，这八元的变化，往往是材料同时在不同层面发生的变化，所以成丹的过程和分别炼八种丹药的过程完全不同，某几种丹药必须同时成形，否则就一个都成形不了。

八元归藏，往往有“配平”的说法，就是指的这种联动。

将这些要求都算上，叶南离的做到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零。

正式的丹修是变态！都是！

虽然心里有这种抱怨，但是叶南离也没有放弃希望，自己能不能成丹修呢？他不知道，他天赋怎么样呢？好像是有点不够好，但是无所谓，叶南离只知道他研究这些很快乐，那他就每天干这个，这样就够了，他才不要去干别的。

另外那些麻烦事，不还有老桑老大他们么？他们会管的啦……

叶南离就是这么一个既随性又执着的人，而这些年来，他八元归藏做不了，但是其他简化版的材料分析都做了不少，积累了这么多经验之后，他其实也有种感觉，就是真正能做好八元归藏的人，他们其实不是像他列出来的这些过程一样，一步一步都想清楚了、看清楚了，才能把八元归藏做成；

他们只是养成了一种直觉，一种本能，一种在极短的时间内，看见一些征兆，就知道要做什么的本能！

那么，怎样才能养成这种本能呢？

叶南离其实非常想问顾安怡这个问题。

当然，如果他真的能做到的话。

就在叶南离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注意到，顾安怡这一次的八元归藏，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换句话说，也就是最乱的时刻！

叶南离干脆闭上了眼睛，开始再一次压榨本来已经很疲劳的感知。

叶南离的感知总量还不错，他总是长时间糟蹋自己就是靠这个；但是敏感度和精细程度都比较一般，在他的感知“视野”中，他捕捉到的场景其实已经和顾安怡“看到”的程度不太一样，不过他不知道，他已经觉得很乱了。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因为材料本身是没变的，而且叶南离一直在用心思考，将自己代入到操作者的角色上，所以这一次，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他并不像上一次一样一头雾水。

他又一次代入了操作者的位置，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一片起伏不定的岩浆中间，而岩浆里开始冒出各种各样的小怪物，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群小怪分门别类，把他们赶到各自归属的营地里头，让他们乖乖在营地里呆着，别出来捣乱；

只不过呢，这些小怪里头还有不少连体怪——倒不是完全黏在一起，而是说一个动了，另一个也要动，而且这种联动的规律还各不一样，所以在把这些小怪赶到他们各自的营地里去的时候，还要考虑这一点，直到所有的小怪都冒完了，八个营地里，八个圈圈同时成形，这丹就炼完了。

好了，混乱的岩浆里，一个个小怪已经开始层出不穷地瞎冒了！

根本没有半点规律！也来不及分辨哪个是哪个！

叶南离刚这么想。

“唰”的一下。

他就像是“看见”了一道恰到好处的剑光。

这一剑不是真正的剑，而是一道感知细丝。

这一剑分开了一片混乱，一个“小怪”被准确地挑到空中，画出一道弧线之后，掉进了某个青空一般的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