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2）

虽说是个成年男人，但他一动不动，反而比救沈秀秀要轻松些，沈娇脱了外衣，扑腾扑腾两下，把人拖到了岸边。

定眼一看，她不禁心中暗叹——真俊啊。

这人紧闭双目，却依然看的出俊美的眉眼。他鼻正唇薄，肤色极白，让沈娇想起了县令家公子戴的羊脂玉，晶莹剔透，在冷清的月光下，整个人如同玉人一般，显得高贵而圣洁，让人不敢亵渎。

看他的样子，不过二十来岁，正值青年，胸口的衣物全是血，还有利器的划痕。沈娇心知他没救了，心中不免可惜。唉，老天不开眼，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男子，可惜是个死人。

不过他生的这样好，倒让沈娇有些脸热。她男人死的早，沈娇平日抛头露面做生意，和年轻后生多对视两眼都得避嫌，如今要扒一个外男的衣服，她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哪里，纠结半天，忽然瞥见他腰间的玉带，临时改了主意。

“罪过罪过，我不吃白食儿，一会儿给你找个好地界儿埋了，总好过做孤魂野鬼。”

这条带子少说也得值个五两十两的，沈娇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心虚地念叨。可这带子不知怎么系的，死活解不开，她一急，直接跨到他身上，摸向他紧实的腰身。别说，这公子爷腰还挺带劲儿，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

等等，体温？！

沈娇蓦然抬头，只见那人面色苍白，冷冷的盯着她，如墨的眼里像一团化不开的浓雾，危险而压抑。

“鬼啊——”

沈娇吓得魂不附体，跌坐在地上往后退，心中大呼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可过了一会儿，见他依旧一动不动，沈娇试探地问道：“公……公子你……还活着？”

那人没有答话，神色平静的看着她，漆黑的瞳仁像一团墨，又似一簇冰。沈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咦？怎么有点冷。

哦，她刚下水，身上肯定湿透了。

沈娇后知后觉，低头一看，倏地脸色爆红。

原来方才她脱了外衫，只穿着薄薄的寝衣，又下了水，现在衣裳粘在身上，胸口的一团鼓囊囊，一览无余。

沈娇顾不得害怕，急忙披上外衣，严严实实把自己包起来，扣子系到最上面。那人冷眼看她折腾，不知在想些什么。

收拾妥当，沈娇定定心神，朝他福了福身，“奴家失礼了。方才发现公子在水里……如今见公子安然无恙，我甚是欢喜，只是现在夜色已深，不便久留，奴家先行告退。”

说罢看也不看他的脸色，转身就走，一步，两步……到拐角处，她刚吐出一口气，忽然听到了沙哑的男声：“等等。”

明明是虚弱的声音，沈娇却像被扼住喉咙一般，往前走的脚步不敢落下。

“你——缺钱？”

***

沈娇点上蜡烛，乌漆嘛黑的沈家酒馆立刻亮堂起来。她引着男人进入内室，讪笑道：“小店儿简陋，委屈公子了，我给您倒茶喝。”

她殷勤伺候周到，忙前忙后，宽大的外衫也挡不住窈窕的身段，一扭一晃，身姿绰约。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儿，哪个看她不眼热，可男人却视若无睹，只问道，“有酒么？”

“有有有。”有钱就是大爷，沈娇把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贴心地关上房门，心中暗道：这个矜贵的公子爷真好看，跟天上的神仙似的，往她这小酒馆一坐，那叫什么来着，对，蓬荜生辉！

只是他好像还受着伤，怎么喝酒呢？隔着一扇门，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良久，她听那人说——“进来。”

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她呼吸一窒——

这人衣衫半解，露出了大半个胸膛，肌肉紧实而流畅，肤色白皙莹润，可上面一道狰狞的伤口，汩汩流着鲜血。空气里浓重的酒味儿未散，她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公……公子，您不会用酒浇伤口了吧？”

平时她手上裂个小口子都不敢沾酒，嫌蜇的慌，这么大个口子，沈娇不敢想。

齐桓面色平静，“包扎。”

“这……这可如何使得，奴家寡居在家……”

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来，沈娇马上乖乖听话，找了些柔软的布料，跪坐在他面前。

“公子疼了支个声儿，奴家下手轻些。”

沈娇低着头，脸上红扑扑的，偶尔忍不住抬眼往上瞟，对上他淡漠的眼神，不由心中一紧，再也不敢乱动。

两人挨的极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气味，和他这个人一样，矜贵而冷淡，拒人千里之外。

不过像他这样富贵人家的公子爷，只站在那儿，估计就有大把的姑娘扑上去，为奴为婢也使得。沈娇心中暗叹，秀儿姐也到了年纪，出落的水水灵灵，村里的小伙子她一个都看不中，眼前这个倒是极好，就怕她们家的门楣够不着。

不知怎么想的，一瞬间鬼上头，沈娇鬼使神差问道，“不知公子可有妻室？”

一阵沉默。

沈娇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方才的问题太蠢了，正想找补两句，一只骨骼清瘦的手伸到到她面前，指节修长而有力，即使有层薄茧，也看着赏心悦目。

沈娇光盯手了，半天才看到他掌心的玉佩。

“拿去。”

“啊？”沈娇回过神，连忙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太贵重了，奴家不能收。”

沈娇以为是送她的，推辞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