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2)
朱谦先她一步往前走去,沈妆儿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
已有眼尖的宫人瞧见二人,一面吩咐人入内通报,一面迎了过来,
“给王爷王妃请安,昨日娘娘昏睡,不曾与王爷说上话,今日晨起好了不少,便盼着了爷和王妃请吧
朱谦闻言脚步跨得快了些,沈妆儿不紧不慢跟了过去。
岑妃果然已端坐在软塌上等候他们,瞧见二人一同进来,眉梢便染了笑意。
“给母妃请安。”
二人一齐跪下磕了头。
岑妃连忙柔声道,“快些起来”怜爱的视线几乎黏在朱谦身上,直到最后方往沈妆儿身上瞥了一眼,露出笑容,
“都坐吧。”
岁月对岑妃极是优待,不曾在她脸颊留下风霜,她仍然是极美的,穿着一件碧青的缂丝褙子,衬得她肌肤越发白皙柔艳。
朱谦的相貌有八分随了她,只外添了些男儿的硬朗之气。
沈妆儿前世爱屋及乌,对岑妃也是极近讨好之能事,将一个儿媳妇该做的做到了极致,岑妃对她算不上亲昵,也没有苛刻之处。
前世被情爱迷了眼,这一世才看得明白,这分不亲昵,实则就是不喜,只是岑妃念着她温顺乖巧,不曾表现出来罢了。
沈妆儿坐在朱谦下首,默默听着母子二人话闲。
“你此番巡防,虽无功劳也有苦劳,你父皇未曾赏你?”
朱谦神色淡淡,“这些年边境太平,将士疏于阵法,儿臣据实以报,父皇听在心里很是担忧,哪有功夫赏我?”
岑妃也就不在意了,不知怎么话题便扯到了沈妆儿身上,目光在她小腹落了落,露出忧色,“你与妆儿成婚已有两年,怎么还不闻子嗣动静,妆儿,要不请个太医给你瞧一瞧?”
沈妆儿听到这,指下帕子拽得紧了些,前世她也看过几个太医,只说她体质偏寒,直到朱谦离开那段时日方怀上孩子。
事态紧急,朱谦连夜便要出城,欲带她走,可她刚怀上孩子,身子极为虚弱,路上必定有追杀,届时不仅易流产,也会连累朱谦,她权衡再三,决心留下来当人质,一来能保住得之不易的孩子,二来,也替朱谦分担压力,保他全身而退。
朱谦刚离开那数月,她便靠着孩子带来的喜悦,强打精神支撑。
失去孩子后,她如行尸走肉,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趴在朱谦书房的宽案一遍又一遍临摹他的书画,以此来麻痹自己,减轻痛苦。
那是她最暗无天日的一段时光,也是一道体无完肤的伤口,每每有人揭开,眼前便浮现那团血淋淋模糊的血肉,沈妆儿心口滚刀子似的疼,脸色一瞬间白如薄纸。
朱谦手搭在双膝上,微露沉色,瞥了一眼身侧的沈妆儿,她长睫盈盈垂在眼下,似覆着一层水光,隐隐在克制着,便知沈妆儿心里不好过,连忙答道,“儿臣晓得,母妃莫要担心顿了下,又补充道,“孩子也得看缘分”
岑妃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未说什么。
中午留二人用膳,岑妃却察觉沈妆儿有些不对劲了。
以往每回入宫,沈妆儿不是热情洋溢地捡着宫外有趣的事说给她听,便是主动请缨去小厨房熬制百合莲子粥,偏偏今日一声不吭,定是提及子嗣,戳了她的痛处。
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
朱谦自然也看出沈妆儿的反常,替她分辨道,“母亲,王妃昨夜身子不适,今日听闻母亲有恙,强撑着来探望”
岑妃意外地看着儿子,以往朱谦从不替沈妆儿说话,这还是头一遭。
她又觑着低眉顺眼的沈妆儿,吩咐道,“以后不舒服就不要过来,什么时候养好身子,给我生个大胖孙儿,才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沈妆儿听了这话,反倒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她便可名正言顺不入宫伺候。
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她不管了。
沈妆儿连忙起身屈膝行礼,“儿媳遵命。”
午后岑妃乏了要午休,夫妻二人便退了出来,
日头正烈,二人挑了林荫道往御花园深处走,这回饭后消食,沈妆儿走得倒是快,路过慈庆宫角门处,朱谦要去奉天殿给皇帝请安,沈妆儿便先回了府。
接下来三日,着实是舒坦的,西苑经这么敲打,果然安分守己,平日每每缺了吃食用物都要过来讨要,这下愣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朱谦只当沈妆儿身子不舒服,歇在了前院书房,沈妆儿乐得不用伺候他,恰恰庄子又送来了些野货,清点一车着人送去沈府,这回由郝嬷嬷亲自过去,次日回来时告诉她,上次沈玫儿退亲一事,不仅没损及名声,反倒让世家对沈家刮目相看,直道沈家家风清正。
“宁老太君寿宴结束后,便有人上门替二小姐说媒。”
沈妆儿心里落下一块石头,迫不及待问,“都是哪些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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