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春闱(1/2)
季戈郑重解释:“不过不是未婚夫,是前未婚夫。”
林淮抿唇,神色微微发沉。
他来京城也有段时间了,对季戈与牛曜诸之事自然有所耳闻。往日不曾将其放在心上,可如今牛曜诸突然对他出手,叫他忍不住怀疑……
牛曜诸是否已经后悔。
季戈却以为林淮不知自己与牛曜诸过往,于是耐心和他解释,但等她将事情脉络说清楚,林淮的脸色不但没有缓和,反倒愈发难看起来。
她不由皱眉:“你介意我曾定亲?”
林淮摇头,半晌才迟疑着开口:“我只是猜测,若此事背后真是镇国公府的牛曜诸,那他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他若想对夫人出手,是在没必要等到现在。可我与牛曜诸素昧平生,除了夫人,实在找不到他对我出手的理由。”
林淮看向季戈,神色微有些忐忑:“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开始后悔了……”
比起镇国公府,他的家世实在太差了。
季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两人从相识到成婚,大多时候分隔两地,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说实话,互相对彼此的了解非常有限。
可林淮虽然偶尔显得过于纯情,但可能是因为从小就要顶立门户,所以大部分时候表现沉稳,看起来非常成熟,是万事不过心那一挂的,季戈与他相处自然就用了相应的态度。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各干各的。
是以两人成婚后即便该做的都做了,感情上的进展也异常缓慢。
然而……
季戈狐疑地看着林淮,他这是在不安?
她颇有些哭笑不得:“先不说像牛曜诸这种万事以自己为中心的自私自利小人会不会后悔,即便他真如你所说后悔了,难道他之前做过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林淮听完,心里奇异地松了口气。
季戈见他心情舒缓,嘴角微微上翘:“放心,他当初带人上门退婚的时候出言不逊,被我当着两家人的面儿狠揍了一顿,以他性格,如今只怕都恨死我了,必不可能觉得后悔。”
林淮嘴角向下撇了撇:“若牛曜诸后悔,夫人又当如何?”
“不是说了,他不会……”季戈意识到什么,直接凑到林淮面前,“方才宴席上也没有酸甜口的食物啊,怎么夫君一开口,竟是满屋子的酸味儿?”
林淮一顿,面色瞬间通红:“夫人拿我取笑!”
季戈见状,就像是被戳中笑点一样,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直将林淮笑得满脸羞愤,恨不能原地挖洞逃走,她才伸手搭在林淮肩上,缓缓止住笑声:“我都和你成婚了,就算他后悔又与我有什么干系?他若真敢上门,旁的没有,一顿马鞭炒肉我还是请得起的。”
林淮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马鞭炒肉”是什么。
季戈转过头,两人鼻尖挨着鼻尖:“解元郎,你的妻子不但暴打过负心郎,还当着你的面儿亲手杀马,果真如传言所说般暴虐成性,动辄打人……怕吗?”
她盯着林淮,不错过他任何情绪。
白天迫不得己杀马之后,林淮的表情变化被季戈记在了心里,只是当时情势危急,她不好与林淮分辨而已。
如今有空,可不能含糊了过去。
若林淮接受不了她的性子,两人以后做对表面夫妻也不是不行。
林淮却连连摇头:“前者事出有因,后者事急从权,我高兴夫人有自保之力还来不及,怎会害怕?”
相反,他握住季戈的手,“退婚一事我知道不多,不予置评,但杀马一事就在发生在眼前,我看得很清楚,夫人明明很遗憾,也为那匹马的死亡而感到愤怒和伤心。”
他只是之前毫无心理准备,猝不及防下直面那般极具冲击的画面时,有些失态而已。
季戈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清楚林淮没说假话。
她笑了笑:“多谢夫君理解。”
说完便要退开。
林淮却将人拉住,眼神飘忽一瞬后,低头吻上了季戈的嘴唇。
半晌,他红着脸附到季戈耳边:“夫人朝我走来时身披万丈霞光,仿若姑射神人,美得惊心动魄。”
季戈怔住,正欲开口,就见林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眨眼就跑进洗漱的耳房没了身影。
片刻后,季戈噗呲笑出了声。
-
次日天还未亮,季戈便拉着林淮起床洗漱,去前厅陪着季世文等人一起吃了顿饺子。
而后,季世文等人便害披星戴月地去上朝去了。
季戈与林淮陪着韩夫人与季镶聊了会儿天,等太阳爬上天空后,才一起乘上马车回了家。
因昨晚感情升温,两人黏糊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做。
初二这日一大早,两人又乘上马车去了川宁侯府,从季世文口中知道了疯马撞人一事的调查结果——
那两人因家贫而铤而走险,跑去京城附近的小镇踩点,一起偷了两匹马准备带回京城卖掉换钱。因为逃跑匆忙,身上没带草料,所以只能让马匹在郊外自己觅食,不想误食毒草,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季世文口吐芬芳:“去他大爷的意外,牛继宗那混账东西肯定提前找托合齐打点好了,不然谁会相信这是‘意外’?”
虽然早就知道此事很难查到幕后凶手,但区区一个意外就结了案,还是让人觉得愤怒。
季戈脸色不太好看:“皇上是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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