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只是（1/3）

从高处坠落，哪怕痛感降到最低，也足够让人感到恐惧。尤其是坠地前往下降的那种心理状态，那真是可怕到了几极点。

叶琉笙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她也忘了从哪儿听到的，也许是网络上的随意一瞥，也许是在外吃饭的时候谁这么一说。总而言之，就是人在跳下来之后，心中大都会产生后悔的情绪。因为在跳下来到坠地的中间是有一段时间差的。

在这段时间差内，人等于已经在走向死亡了，且是一段不可回头的路。跳楼正是让你拥有了一种见证自己走向死亡的感觉。

死亡可怕吗？

死亡当然可怕。

死亡意味着无，而无又意味着不会思考，一旦失去了思考，就失去了很多的痛苦和美好。

不过这样一来，死亡好像又并不可怕。

不过叶琉笙没能体会这种感觉，在落地前她被人接住了，而这个人她也认识。

“可是崔三爷？”

她清亮的嗓音在暗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追命将她放了下来，哈哈笑了几声，饶有兴致地问:“姑娘怎么知道是我？”

“当然是我猜的！”她高高地抬起下巴，“我是不是很聪明？”

追命再一次笑起来，“聪明！自然聪明！”他的心情似乎很愉快，开了酒葫芦又灌了几口酒。虽然才认识，但叶琉笙仿佛已经深刻地了解了他嗜酒性子。

她不由地说道:“听说酒喝多了，容易得酒精性脂肪肝。”

追命一懵，“啥？酒啥肝？”这词儿忒绕口，他为不曾听过。

叶琉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对这个其实并不了解，不过高一时的数学老师曾因为酒精性脂肪肝住过院，叶琉笙还和班长代表班级同学去探病，那时班长问酒精性脂肪肝是什么感觉，只记得数学老师说——

“大概这个地方会比较痛？”叶琉笙伸出手指戳了戳追命右上腹肝区的部位，“你痛吗？”

追命瞪着眼睛，而后捂着右上腹后退了几步。

他一阵哀嚎，“我本来不痛的！”

叶琉笙听罢，表情有些尴尬，保持的伸出的手指无所适从，最后讷讷收起手，“对不起……”

追命看着她颇为内疚的模样，不免心生怜意，他笑嘻嘻道:“好吧，我骗你的，我本来就不痛。”

叶琉笙倒也不生气，她干嘛跟一个NPC生气，气坏了多不划算啊。况且这个NPC认错态度良好，她就更不会生气了。

“好！我原谅你了！”

她笑容满面，丝毫没有被骗的娇怒模样。

“那么崔三爷，我可否请教个问题？”叶琉笙总算将注意力从酒精性脂肪肝上移开了，问起了追命现在的情况。

追命豪气道:“好，请问！”

叶琉笙得到他的回答，便问:“你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追命摸了把头，道:“老实说，我不知道。”

这次他没有骗她，因为他确实不知道。随后，他就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书生等人进入兰茵寺之时，追命就掉了下来。

“这机关做得极为巧妙，几乎不发出声响能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下面来。”追命特意着重了送字。

叶琉笙追着问，“怎么送下来的？我跟狄飞惊是真的没注意。”

追命挑了挑眉:“你当然不会注意，我看你小小年纪，却忧虑深重。而狄飞惊也不会注意，因为他一直注意着你。”

说到此处，在看到叶琉笙身上的披风时，追命眉梢扬起:“这可是他的披风？”

叶琉笙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