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 > 12. 第 12 章

12. 第 1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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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面,从傅娆后颈灌了进来,她低垂着眸,扶墙缓行,后背的汗水黏着小衣,湿漉漉的,她打了个冷颤。

脑海里回荡着他那句话,

“朕替你撑着”

莫名的酸楚从僵硬的心尖缓缓流出,谁天生会承担,她也不会,她本该是家里娇养的小姐,八岁那年,父亲不幸罹难后,祖母病逝,母亲病倒,幼弟出生,整个傅家塌了天,她,年仅八岁的小丫头,支着细瘦的腰杆,打水做饭,撑起这个家,至而今,已十年。

她习惯了独自去承受一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替她撑起一片天,哪怕与徐嘉在一起的时光,也不曾。

而现在,有个人告诉她,可以替她撑着,傅娆不争气地闪出了泪花。

那种渴望被护着被爱着的微甚至懦弱满心尖,险些击溃她高筑的心墙。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恍惚,她迎风苦笑。

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替她撑着,没有

经历徐嘉一事,她对婚事已不抱期望,如今不过是将那条路堵得再严实一些罢了,无妨,她是傅家女,她祖母是名极一时的大医,她还有出路,索性,踏踏实实开药铺,将祖母医术发扬光大,也不失为一桩盛事。

再过一条漆黑的甬道,便是宫门。

出了这道宫门,她便不能软弱,不能叫母亲乃至桃儿看出半点端倪。

傅娆瘦弱的脊梁就这般,艰难地撑着,挪动着,连同她最后的冷寂与酸楚,一起没入那片阴暗里。

暮色四合,宫人三三两两撑起竹竿,将那一盏盏宫灯点亮。

坤宁宫上下笼罩着一股喜悦。

晚膳,皇帝驾临,帝后用完膳,一道坐在窗下喝茶。

“朕这些年忙于朝政,对后宫疏于管教,以至淑妃铸成大错,朕命你严查各宫,纠察不轨,发现不端行为,立斩不赦!”

“臣妾遵旨。”皇后颔首一拜,再道,“也怪臣妾这些年身子不好,今后臣妾定打起精神操持。”

皇帝淡淡看了她一眼,抿了一口茶,复又将茶盏放下,起身道,

“朕还有事,要回御书房,三皇子交给你,切莫出差错。”

临走,听到侧殿传来三皇子的哭声,到底是他唯一康健的儿子,皇帝多了几分耐心,移驾侧殿看望三皇子,言语敦促一番,倒是将四岁的孩子给镇住,不敢再哭闹。

皇后亲自送皇帝出殿,当风而立。

宫人迎了上来,给皇后披了一件外衫,“娘娘,您要去看望三皇子吗?”

皇后摇了摇头,扶着宫人的手入了内,面容浮现些许冷色,“你以为陛下真的将三皇子给本宫养?不过是这两年李家窜得太快,陛下有意敲打罢了,再说了,李兰的儿子,本宫敢养么?”

言语间已行至寝殿,宫人给她脱鞋褪袜,扶她上榻,她疲惫地靠在引枕,叹道,“陛下表面给了我尊荣,也是丢给我一个烫手山芋,你们得看好他,不能出一点差错。”

若是膝下没有皇子,她与淑贵妃挣再多,又有何益?

当务之急,是得将大皇子治好。

平康公主被杖责二十,又是皇后的人亲自监刑,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送回了徐府。

淑妃禁于翡翠宫,她身着素衫,秀发垂散,跪于案后,目露枯败之色。

她贴身宫人小心翼翼将膳食摆上,哭着劝道,“娘娘,你且用些吧,若是伤了身子,亏得只是您自个儿

淑妃闭了闭眼,身子轻轻颤抖,良久,方将心头怒火压下,长长吁一口气,

“你说得对,我要保重身子,否则我怎么将凌儿夺回来。”

淑妃拾起筷子,望着桌案上的菜,想起被杖责的女儿,哭哑了的儿子,心头一阵钝痛,眼泪不自禁滑落,“都怪我下这些年优待我,我便忘了自己是谁,以至犯了陛下的忌讳。”

宫人见淑妃颓丧至极,连忙劝道,“娘娘莫灰心丧气,舅老爷派人递了话来,叫您韬光养晦,切莫在陛下跟前要强,待风头过去,他定想法子帮您将三殿下要回来。”

淑妃闻言止住了哭声,嚼了几口饭,“你说得对,外头还有兄长,那皇后膝下无子,身子又亏,她拿什么跟本宫比,本宫要打起精神来”

宫人见淑妃重拾斗志,便放心下来。

傅娆回府便病下,郑氏忧心不已,傅娆只说在宫中淋了雨,被淑贵妃训了几句,郑氏倒也不作他想,怎知她这一次病来如山倒,竟是在塌上躺了整整半月,将这些年攒下的辛劳一并补了,叫她睡了个够够的。

她病下这段时间,朝中却是出了大事,嘉州水患已平,可瘟疫却越染越大。

原先当地官员瞒报,处置不够及时,以至疫情范围扩大,如今有一县被封锁,其中两镇死亡严重。

皇帝闻讯,立即派了锦衣卫斩了两名地方官员,又遣一名都督府佥事并各部抽调一些官员,前往嘉州。

太医院的太医去了一半,礼部又在民间召募医士,只是疫病关乎性命,等闲不敢冒险,除了些许个以悬壶济世为己任的郎中慷慨奔赴,应召的并不多。

傅娆是回到药铺后从陈衡口中得知了此事。

“太医院人人自危,听闻派去的太医有人染了病,死了两个,此事只锦衣卫密报呈上,陛下不许宣扬。”

傅娆想起幼时青州附近的胶州也曾发生一场瘟疫,祖母当时只身背着医囊奔赴疫区,九死一生,配置了药方,消弭了疫乱,只可惜当时有人冒顶了祖母的功劳,而那人后来节节高升,如今在太医院任职。

傅娆心里不是没有想法,可思及自己上有病母,下有幼弟,实在不敢冒险。

况且,她的医术不及祖母万一,去了怕也是送死。

过了数日,形势越演越烈,竟是连京城百姓也人心惶惶,许多大户人家避祸乡下。

傅娆在街上采买时,便听见人群沸议,

“听闻有人从那疫区逃了出来,往京城方向来了!”

“快些逃吧,保命要紧

“我已吩咐家中娘子收拾行囊,回蜀中避祸,待事态平息再回京做生意!”

三三两两的皆是打算离京。

傅娆逆流而立,满目苍凉。

人海茫茫,皆是四处逃窜,些许个不小心撞了她一把,差点将她带倒。

京城尚且如此,遑论嘉州一带。

她满腹心事回了药铺,及后院,便见两名药童蹲在地上晒药,似在谈及嘉州疫乱,其中一小童凛然道,“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我虽成不了大事,好歹也可以去帮衬一二,嘉州是我故地,我若不去,便是懦夫!”

他拔地而起,便要走,另外一个却扯住他袖口,“你莫要逞匹夫之勇,匡扶危乱,人皆有责,只是你身无所长,枉送性命,非智者可为,且不如悉心学医,他日自有你用武之地。”

那十来岁的药童愤然摔袖,他身量不高,力气却不小,竟是将那个高的给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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