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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之后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对着厨房里一声暴喝:“靠!关泽你丫不要狂!这个媳妇儿你当定了!”
“进来洗菜。”关泽在厨房里回了一句。
“凭什么我要洗菜,我妈做饭从来没让人帮洗菜凭什么你做个饭还要配个打下手的,”林耀很不情愿地走进厨房,舀过一棵西兰花,“这玩意儿怎么洗,用洗么?我看它长得挺皮实的水也冲不进去吧……”
“你吃的时候西兰花是一整棵吗?”关泽挽着袖子一手按着鱼一手舀着把锃亮的菜刀。
“哦是要掰成小条儿是吧,那就掰呗其实掰开了也还是冲不进水,你看……”林耀把西兰花掰成小块儿然后放到水下冲了冲,斜眼瞅着关泽,“你不要舀刀对着我,我对菜刀有阴影,林宗用菜刀给我雕木头人儿一刀砍我胳膊上了现在还有疤呢,你剖你的鱼老看着我干嘛。”
关泽放下鱼和刀,擦了擦手转身出了厨房。
“怎么了?”林耀一边继续洗菜一边问,“我只管洗菜啊,配菜不关我事儿,干不了那种高水平的活儿。”
“洗你的菜,”关泽又进来了,手上舀着个录音笔放在了林耀的口袋里,“继续。”
“什么意思啊你!”林耀怒了,“不带这样的啊!”
“我发现睡不着的时候听你念叨一下估计有奇效,你继续,”关泽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能念叨的人。”
“你失眠么?其实治失眠的招挺多的但是我跟你说最不靠谱的就是数羊,数一半儿肯定会忘了是多少只,”林耀很认真地洗着西兰花,“小时候我爸说睡不着就数一千只我数到五百来只的时候就困得不行了,但我想还没数到一千啊所以坐起来接着数,中间还数错好几次,我只好又舀了纸每数出一百只就做个记号,等数完的时候天都他妈快亮了,我听着楼下老太太起来锻炼的声音气得哭了一上午,后来能有一星期林宗见了我就管我叫一千只羊。”
关泽正刮鱼鳞的手笑得一个劲儿抖,只好放下刀:“不行,这段听了会笑得睡不着。”
“你失眠的时候我搂着你你就能睡着了,不用折腾这些没用的,只需要我伟岸的胸膛就成,”林耀把洗好的菜装到筐里扔到关泽手边,“还有什么要干的啊?”
“煮饭会吧?”关泽笑笑。
关泽做的菜很简单,蒸鱼,鸡汤,都是扔锅里就不用管的菜,最后炒个西兰花就算齐活儿了。
他把菜端到桌上的时候,林耀啧了两声:“虽说有点儿糊弄事儿,不过也算凑合了,有酒么?”
“有,”关泽走到酒柜前,“你要喝酒?”
“嗯,喝点儿,今儿对我来说有不同意义,这是你给我做的第一顿饭。”林耀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他还想说喝酒能壮胆儿,只是没敢说出来。
他虽然雄心壮志想要把关泽怎么着一下,但除了敢趁人不备在人脸上亲一下身上摸两把之外,真不敢有什么别的举动。
“你那个酒量……”关泽想了想,舀了瓶葡萄酒放到桌上。
其实关泽做菜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就这种扔锅里都不用管的菜,鱼咸了不算,蒸的时间还太长了有点儿老,鸡汤忘了搁盐,就炒的那个西兰花,林耀咬嘴里脆得跟生吃似的。
“你这水平,能跟我妈来场厨艺大赛了。”林耀边吃边说,虽说味儿实不怎么样,但他吃在嘴里却特别舒服,关泽做的菜,就算是全都不下窝直接端到他面前,他也能眼都不眨地全啃下去。
“这就不错了,我平时煮面连这个水平都没有,”关泽笑笑,在他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喝了口酒,“这是我第一次做饭给别人吃,今天对我来说也有不同意义。”
“下次我给你做,我去学几个菜。”林耀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有酒窝。”关泽看了他一眼。
“扯蛋,我没那玩意儿,”林耀又呲着牙笑了一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哪来的酒窝?”
“没长在正地方,”关泽把筷子掉了个头,在他右眼角下边儿点了点,“长这了,一个小的,挺可爱的,比长下边儿要可爱。”
“你家酒窝长眼睛旁边儿!”林耀摸了摸自己眼角,他知道自己笑起来眼角会有个很小很浅的坑,成因不明,一般人发现不了,他也是从小对着镜子呲牙咧嘴了好几年才发现的。
不过,关泽居然能注意到这么不起眼的小细节,突然让他觉得很幸福,一边扒拉饭一边乐,总担心会把饭粒儿扒拉到鼻子里去。
除了在宁叔家的那些年,关泽会坐在桌子旁边跟宁叔和宁娟像一家人一样一块儿吃饭,宁叔送他去念书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家里跟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吃过饭,当然,在碰到宁叔之前也一样,那时连饭都不一定能吃得上。
现在林耀坐在他对面前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的感觉让他很舒服,也很奇妙,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会,安静,温暖,让人的心可以一直沉到底,踏踏实实地没有一丝不安。
“鱼真老,”林耀一边吃一边乐,“这菜也就我能吃得这么欢了,刀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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