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别有眼长腰搦（1/1）

煌焱甩他一记白眼，沉声道：“调查出什么没有？”

成君诺转身走到窗前关好窗，又看眼榻上的曼妃嫣，确认她仍然昏迷未醒，才走到煌焱跟前低眉道：“我已经去曼相府看过，府中后门昨晚悄悄送出去一具尸首，是一个约末五六十岁年纪的妇人。”

煌焱双眼微眯，说话的声音散发出阵阵寒气，“你是说曼家有人捣鬼？查出她是怎么死得没有？”

成君诺颔首：“瘟疫！”

煌焱倒抽一口凉气，道：“是这名妇人传染给妃嫣的？”

成君诺不置可否，“或许是曼大小姐传染给她的也说不准！”

煌焱若有所思，忽然道：“在她身上还发现其他什么东西没有？”

成君诺摇头：“没有了。”

煌焱转身看眼曼妃嫣，回头道：“继续查，看看曼府还有没有其他人染了瘟疫？”他踱步到窗前，沉思片刻，“曼府的人为何要趁夜将尸首送出来？”

成君诺眼神锐利，“我也奇怪这一点。”

煌焱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冷哼道：“如果是相府把妃嫣害成这样，我绝对轻饶不了他们！”

话音落，突然发现窗上人影一闪，他忽的身形跃起，扑窗而出，赶上几步一把按住那人肩膀，吓得她回头，脸上一阵惊惶，“郎……郎君？”

煌焱脸上腾起一股不悦，恼怒：“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松了她颤抖的肩膀。

原来刚才站在窗下的是曼姝嫣，见他恼怒，吓得脸色煞白，声音颤抖，“我只是想来看下姐姐，听到你们在屋里谈事，不想打扰你们，所以……如果又惹到你的话，你骂我好了。”说完垂下眼帘。

煌焱冷哼一声，“我眼下可没心情骂你！走吧，没什么事不用过来！”

曼姝嫣眼中珠泪转动，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又被他叫住，“你娘亲还在吗？”

她回身认真道：“她一直陪着我。”

煌焱轻笑一声，“你爹呢？”

曼姝嫣抬眼看他道：“他昨晚就回去了，因为今晨还要上朝。”话音落，就听他道，“好，没事了，你回去陪你娘吧！”

曼姝嫣心中酸涩，见他赶自己，也不好厚颜再继续呆下去，转身默默离开。煌焱盯着她慢慢走远的背影，眼色逐渐变得深沉。

不知何时，成君诺已出眼下他身后，在他耳边道：“太子，要不要我盯着她？”

煌焱回身看他道：“不必，她没什么心计，最多跋扈一点，心气儿高些，你不必费力盯她，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办完就行，其它时间随便你到哪里鬼混，我都不会管。”说完转身走进房间。

成君诺笑着跟他走进房，“您恐怕是这世上最宽容的主子。”

两人在外间坐下，煌焱道：“高邈那边有消息没有？”

成君诺斟酌，“他确实是被他爹囚禁起来了。”

煌焱讶异，放下手中茶盏，若有所思道：“果然如此，你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没？”

成君诺道：“找到了，就在野猪林往南一座山洞中。”

煌焱点头，“段鸿烈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成君诺回禀：“他每天生活都很规律，一直都在那附近一片活动，没有再进过京城。”

煌焱右拳握紧，缓缓道：“你仔细盯着他，莫要打草惊蛇，一旦有什么变故速来通知我！如果他真跟朝廷内的人有勾结，我们要想方设法一网打尽，绝不给他的同党变做惊弓之鸟的机会，否则到时他们狐狸尾巴一夹，想再抓他们可就难了。”

成君诺笑道：“看样子，太子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将朝廷中异己势力连根拔除，皇上有你这样的太子，真是他的福气。”

煌焱微微一笑，“虽然父皇眼下没那么相信我，但无论怎样我都是白璧国的皇子，绝不会看白璧国社稷落入旁人之手而睁只眼闭只眼。眼下父皇被蔡太师和淑贵妃蒙蔽，我为人子，又不能直指父皇之过，只能从旁辅助，让他皇位坐得更稳些。”

成君诺眼中溢出钦佩之色，戏谑笑道：“没想到太子你还是这等忠义之人。”

煌焱举杯笑道：“那眼下总该知道了吧？”

成君诺忽然想到什么，斟酌道：“那曼姑娘……你准备拿她怎么办？据我所知，她对高邈十分情深，若是将段鸿烈的人全部抓来，你准备怎么处置高邈？”

煌焱斜眼道：“那便要看他是准备与我为敌，还是要与我化敌干戈为玉帛了！”俯眉轻轻啄去茶水中飘旋的茶叶。

成君诺点头道：“如果曼姑娘求你放过他呢？你又当如何处置？”

煌焱神色肃，“我是不会让那一幕发生的！”

成君诺沉默不言，一时又笑起来，看他道：“我相信太子的能力！”

*

曼姝嫣跌跌撞撞跑回自己寝殿，重重喘着粗气。

张氏正坐在桌旁喝茶，瞟她一眼，淡淡说道：“什么事呀，这么慌张？”

曼姝嫣疾步赶到母亲身旁坐下，拉她手道：“姐姐为何会突然染上瘟疫？娘亲你知道吗？”

张氏眉眼一厉，喝道：“你瞎说什么？”她下意识看左右一眼，缓声，“你们都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曼姝嫣见屋里走的不剩一人，回头看母亲，“娘亲是你做的，是不是？”

张氏冷冷一笑，随手拿一棵桔子剥起来，悠然：“你别瞎说，她自己命薄，跟我有什么关系？”一边说着把桔子掰成两半儿，塞一瓣儿在女儿手里。

曼姝嫣心神不宁，嗔道：“母亲你就别添乱，太子他已很讨厌我，如果你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

想起那天煌焱在大怒中把曼妃嫣打得立即昏迷，她就心有余悸。

张氏嗤之以鼻，冷笑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中用的女儿！任人欺负到头上，也不敢反抗！眼下太子还只有你一个妃子，等哪一天他登基称帝，身旁美女如云，就算你能坐上皇后宝座，只怕也照样被人踩在脚下。”

她伸出手指点下她鼻头，对这个女儿真是又爱又恨，爱她天真，恨她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