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光耀晨星，帝国珍宝（14）（1/1）

安静的书房内，只有纸质书页翻动的声音，赛特伏案办公，旁边安了一张椅子，楚惊鸿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书，正在专心致志的翻阅着。

赛特看了几份文件后，抬起头下意识的就转向楚惊鸿的方向，后者还一无所知。

他喜欢看楚惊鸿专注时的样子，对方一只手拿书，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完一页就会放下手来翻页，书页翻动的哗哗声响，楚惊鸿微垂着头，整个人气质收敛下来，一股详和的静谧由内而外散发，教看得人无端也心跟着静下来。

赛特突然想起些事情。

前些天的发布会结束后，军务部那边突然发来一条紧急消息，说是临时有个紧急会议要开，赛特本想再跟楚惊鸿说些话的，也只能作罢，临走前他随口提了一句让他等他回来。

本是随口提的话，连赛特忙起来都忘记了，却不料被楚惊鸿记在了心里。所以当他开完会回来，天色已经很晚，发现一个人影在点了灯的光源下安静等待他时，一股暖意直击心房。

楚惊鸿还穿着白天时的那套礼服，白色的礼服经由光的照射，而反出盈盈的微光，可能是因为等得有些久了，他满脸倦容。

却在见到赛特的那一刻起，眼睛微微一亮，一扫疲倦，强打出了几分精神来。

赛特快步几步到了他面前，迟疑着开了口：“你……”

光影下的人头轻微歪了一下，答道：“我等太子回来啊。”

他竟然在等他！赛特突然想起自己白天里对楚惊鸿说的话，恍然大悟，随口一句竟然让这人等到现在，怕是自己不回来，这人还会继续等下去。

真是，太傻了。

“怎么不先睡？”

楚惊鸿一脸认真的答：“我答应了要等你，太子不回来，我怎么好先睡呢？”

“我叫你等，你便这么傻等么？”话一出口，赛特便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人家等自己这么久，他刚才的话就好像是在指责一样，未免太过严厉，于是立即口风一改，语气柔和了许多，“抱歉，我说重了。我的意思是……以后如果我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你不用全部照做。”

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对不起，今天让你久等了。”

骄傲矜贵的皇太子，竟然会有一天这样柔声，态度谦和地向人道歉，近来赛特态度的转变都令楚惊鸿感到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笑：“没关系的。”

思绪又重新回归到现实中，赛特仔细想想近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重新审视了一遍楚惊鸿后，最终放下了所有的戒心。

楚惊鸿是个极其优秀的人，能力出众，凡是让他办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很好，为人亲和，性格温柔沉静，很受旁人的喜欢。

同样的行为处事，同样的人，但是换一种角度来看后，就变得大为不同了。时过境迁，滤镜开到最大的赛特现在看楚惊鸿，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看着楚惊鸿的面容出了神，但渐渐的，眉头开始皱起来

——楚惊鸿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

赛特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别说旁人，就是他的亲生父母都是不知道的，这秘密被他深深藏在内心深处。

不知从几岁时起，他时不时的会做一个破碎的梦，反反复复，多年以来，从未变过。

梦里他代入了一个人的视角，那人的目光总是在追逐着同一个人，在梦境里，那人面容模糊。

在反反复复，破碎的经年的梦里，赛特见证了那个人的成长。

孩童时的他，少年时的他，青年时的他。

那人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他的目光从来都是跟着那人走的。

梦境的结束是随着一个眼神，那是一个疏离厌恶的眼神，虽然面容模糊，但他就是能够感觉得到，那人转过头来时给他的一个厌恶到极致的眼神，生冷疏离到教人心碎。

然后他便会伴随着一阵心碎感从梦境中惊醒，心悸的感觉还未脱离，赛特按着胸口，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剧烈，额上渗出涔涔汗渍。

多年来他反复做着同样的梦，同样的视角，同样的人，但梦里的人模样总是模糊的。

异变也是最近才发生的，再一次坠入梦境中时，赛特惊奇的发现，梦里他一直注视着的人的面容，竟然奇迹般的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了。

原本像是画中滴入了水，晕开来的画面，竟然开始一点点的清晰，逐渐显露在他眼前，而赛特也在楚惊鸿身上诡异的感到一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是梦境中人带给他的，那个一直被他注视着，被他目光追逐着，经历了整个成长的人。

赛特被心中所想烦恼着，目光却是一直放在楚惊鸿身上，没有移开过，长久的注视终于惊动了楚惊鸿，他放下手中书，转过头来时恰好看见赛特眉头锁住，便忍不住询问道：“太子这是怎么了？”

被熟悉人的声音唤回了神，空茫的眼睛重新聚焦，赛特摇了摇头，想起不久后第一星将要举办面具舞会的事情，顺口就告诉了楚惊鸿。

楚惊鸿明白他是在岔开话题，而他方才只是例行的形式上的问问，并不是真的想要探知赛特心中所想，所以并没有追问下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面具舞会的事情后，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