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嫁女(1/4)
载着姜家兄妹的轿车逃也似的往前开,一路奔进法租界,最后停在一幢小洋楼外头。
“大爷,到了。”汽车夫拉起刹车。
姜景泰并没有挪动,惴惴的问:“后面还有人跟着么?”
姜素莹正揉着头,听了这话手停下来,往街上瞧去。先前那出插曲没造成旁的损失,就是在她雪白的额上撞出一个小且红的包,看上去像长了个犄角,怪喜人的。
如她所想,身后只有卖红果子的散摊和吆喝的小贩,哪还有那辆马车的影子。
几年没见,大哥着实有些谨慎过度、瞻前顾后——又不是多大的过节,人家还能追到天涯海角去不成?
“早就没人跟着了。”姜素莹俏声道,“我们下车罢。”
姜景泰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
这次是真的到家了。
宅子是姜老爷子去年从一个婆罗多商人手里盘下的。小楼立柱环绕,外面涂上一层白的漆,整体颇像姜素莹游历法兰西时见到的那种。
走进去之后,才发觉别有洞天。
老爷子在装潢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顶头一堵盘蝠影壁,加建的佛堂正对大理石舞厅,一整个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姜素莹上次回来时没到过这里,因此颇为好奇的打量起四周。之后她想起一个人,漾出笑容,冲门厅里扬声喊道:“二姐,我回来了!”
四下静悄悄的,除了三五个下人忙着清扫,没人应声。
“她这会子不在。”姜景泰跟在后面进了门,脸上有点僵硬,那架势倒像是有意回避什么。
姜素莹隐约觉察出不对,待要张口,倒叫下人一股风似的往屋里卷:“三小姐,你且回去歇歇,换身衣裳。等太太回来了,吃饭时再聊罢。”
似乎二姑娘成了见不得人的事物,人人讳莫如深,不肯多说。
稀里糊涂熬过晌午,姜素莹揣着满肚子疑惑,总算见到了礼佛回来的生母。
太太生了一副高颧骨,面相寡淡的像咸开水——看着无味,又解不了渴。她有很多没用的讲究,自觉庙里烟火重。须得换下罩衣,净了手,才肯让女儿近身。
这一通忙活下来,眼瞅就过酉时。
姜素莹还没和母亲说上几句,太太看了眼挂钟,又吩咐起佣人:“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备菜?别把少爷姑娘们饿着了。”
姜太太吃斋,有她在的场合都要上素碟子。广芳斋的素鸡素鸭做的有讲究,咬下去卤水四溅,比真肉还香甜些。
一桌人不言不语的吃着,姜素莹也跟着嚼了两口,可总觉得不是滋味。二姐就是去访友、去外出,这会子到了饭点,也该回来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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