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暗流（1/1）
金吾卫与女真使团一行在路上不急不缓的往北行进，一路上如所有人预料的，并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找麻烦，在大唐境内，金吾卫的铠甲旗帜就是极有力的威慑。
但也不是没人对这只队伍有想法，甚至包括队伍里的女真人也希望路上能出点什么乱子，才好方便他们行事。
暗地里有某些人的目光注意到了这只金吾卫，同样也有人的目光盯着女真人。
………………
在李若虚所在队伍去往路途的前方不远处瀚陵县中，一队契丹人马正驻足于此。
契丹人居住的客栈房间中，首领耶律元光正坐在主位上，听罢属下汇报完毕的情况，手指轻敲桌案，自语道：“女真人的使团看来是在大唐做了什么让唐人不满的事，被金吾卫一路监视着。
而且他们损失惨重，队伍里的好手只剩下不到一半，这是我们的机会，以女真蛮子现如今的实力，我们完全有可能全歼他们。”
“可是有一队金吾卫一路跟着他们，我们不可能在大唐境内正面挑衅大唐的军方力量。不说我们没有那个实力，就目前我大辽的情境也不允许我们和唐国交恶。”坐在侧桌的一个精干青年出声道。
“我们确实不能和唐军正面冲突，但这只唐军难道就真会保护女真人吗？根据线报，女真人在邙山附近失踪了一阵子，邙山就出了乱子，唐国的金吾卫出动大半围住了邙山，现在又派一队金吾卫跟着女真人的使团。
很明显邙山之乱就是女真人惹出来的事，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这只金吾卫只是监视女真人罢了，我们完全可以用些手段调走这只金吾卫，然后再对付女真人，决不能让女真人达成此行的目的。”耶律元光沉吟道。
“前段时间，女真蛮军突袭了鲜卑慕容氏的祖地，抢到了慕容氏的圣物，当时领军大将就是这完颜杲。
而且看完颜杲设定的使团回程路线，显然会路过当初慕容垂陨落的殒日原，想来女真人必有所图。
我们一早就想着要阻止他们，已经在此地等了他们近十日了，只是不知他们倒是在邙山又遇到了什么，做了些大动作，晚了许多时日，也损失了大半好手。
于我们倒是更有利了些”旁边的精干青年有条有理的分析道。
耶律元光点点头：“重德，你说的不错，这群女真人太贪婪，也太不自量力了，想来他们是在邙山遇到了什么机缘，立马就想抢到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损失了大半好手。
唐国可不是他们那犄角旮旯，华夏万载传承不断，圣贤辈出，谁知道山林之中潜藏了多少龙虎，似他们那般肆无忌惮，吃亏是一定的。”
耶律大石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却是忆起辽国继承突厥地盘势力后，自信心爆棚。乘大唐太宗皇帝驾崩，高宗初立之时起兵挑衅劫掠。
结果还没来得及捞多少好处，就立马被唐国天策上将薛仁贵和如今的镇北将军苏定方连手打了个鼻青脸肿，使得辽国刚开始腾飞就狠狠摔了个跟头，都有点压不住草原上的部族。
回过神来，整理一番思绪，开口道：“近几日来，自长安向西向北有一股势力强大的力量暗中活跃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好像这股势力背后是唐国武氏贵戚……”耶律元光眼睛微眯。
“武氏贵戚依靠唐国当今女皇帝，煊赫一时，可谓权势滔天，可偏偏唐国内还有一股力量完全不拿他们当回事，甚至对他们多有鄙视……”耶律大石边说边思考道。
“唐国自立国之初便存在的武功勋戚势力！掌控着唐国最有战斗力的军队，前有资历深远的老臣如李药师、程知节、徐世绩，这些老人活了几百岁虽已经退隐但威望之深重无人可及；后有薛仁贵、苏定方、裴行俭这些大权在握的中流砥柱。
军方武勋的力量一直都瞧不起武氏这种骤然而贵的家族。
双方矛盾一直很大。
这只金吾卫的统帅又是武勋中大佬卢国公的儿子程处默…………”耶律元光语气莫名，眼光转动，在思索着什么。
………………
保定郡县中最大的钱庄内，后院一间不对外开放的密室中，来往商客熟悉的那个鼻孔朝天的钱庄掌柜正弯腰伏首，毕恭毕敬的向上首坐着的华服壮年男子汇报信息。
上首的男子听了掌柜的汇报，眉头轻皱，表情透露出些许不满：“魏王殿下亲自吩咐的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职责了？那些生意只是幌子，可别分不清主次了，赵掌柜！”
“只是幌子还要我们每年上交几十万两银子？”钱庄掌柜心里嘀咕道。
当然表面上赵掌柜还是毕恭毕敬的开口道：“我们已经动员了在各郡县的情报网，排查了所有可能的目标，发现了数以百计的可疑人士，有江洋大盗，有各方的情报人员，还有许许多多流民，就是没发现符合条件的要找的人。
除非那人避开了所有郡县要道中我们的势力，又或许他不入州府只走山林村落，才能在我们的情报网的缝隙里穿了过去。”
“我不是来听你说借口、说困难的，我要听到的是成果！”上首男子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
赵掌柜低头望着地板的眼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开口道：“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那人应该是在我们的情报网的漏洞中穿了过去，需要多花些时间排查。
同时在几个他必经的重镇关卡加派人手，保证那人一出现我们就能得到消息。”
男子轻抚手上的玉扳指，哼了一声轻轻点头：“我希望下次听到的是好消息，而不是还如同现在这样的敷衍之词。不然…………
好自为之”
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屋子。
赵掌柜此时才放松下来，深深的吐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身边的随从道：“赶紧让手下的人都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