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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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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分手的时候,是许从周把盛扬约到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从头到尾盛扬没说什么话,他看着许从周把曾经收到的他送的一切礼物能退还的全部退还,不能退还全部都按当时的市价折算了。

她理智的和吵架那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说不要再见面的是许从周,决定以后就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是要装不认识的人也是许从周。

她是用完全划清界限的态度结束了作为男女朋友的最后一分钟。

后来再见她的时候她从瑞典回来,头发剪了,人看上去还是挺精神的。有一次,盛扬在食堂看见了她,隔得有些远,她和同学一起吃饭。

关于那一幕盛扬再没有其他记忆了,普通的像是随便一瞥。

他不是个会怀念失去的性格,发觉自己没有别的其他情绪,那时候心里只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她。

好像很矛盾,想要对她好,但又不喜欢她。

末了,他想,李知谦也不爱李知予,但还是总上她。

灵魂和□□都能分开,更何况是普通的爱意和本性。

有室友跑来问他后不后悔,他不后悔,因为性格使然。可他又觉得自己矛盾了,他既然不是个怀念失去的性子,为何又惦记着李知予。

左思右想他没有主意。

心理医生的意见在他看来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搬到了和他一个屋檐下,有一回盛扬出门前发现了特意站在楼梯口不下楼的许从周,她为了不在这两层楼的房子里见到他努力的规避着他的生活路线。

恋爱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她这么忙,几天没看见她在家里出现,他才知道许从周跑去维也纳和朋友一起去看演奏会了。

那场旅行一共是二十天,二十天的日子里她看了两场音乐会和一场话剧。和宋上月吃了不知道多少颗莫扎特巧克力球胖了三斤,她们也去了大□□纳尔之路,去了滑雪场,在哈尔施塔特过了复活节。

而他的二十天里,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是童知千。

第一周,他和室友在学校外的饭店里遇见了她,她不是本部的学生,那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盛扬替她找到了弄丢的钱包和手机。

她为了表示感谢加了盛扬的联系方式,并许诺等她实习周结束就请他吃饭。

等许从周回来,他们已经开始约会了。直到有一次他弄丢了心理医生的药在她面前失态地蜷缩在角落里却还被童知千抱着安慰的时候,他们决定在一起了。他想得走出来,得从那扇贴着花窗纸的窗户后走出来。

他决定不在让自己处在一半火一半水的折磨之中,他想就这样自然而然去和许从周相处,可心理的扭曲还是因为她的冷嘲热讽带来偏激的举动。

他曾答应过李知予不告诉别人的那一幕幕告诉了童知千,再见心理医生的时候,他减少了药物的摄取。

过年的时候,是周蔚第一次跟着他们去盛扬爷爷那儿拜年,许从周回了清海,他吃过晚饭从后院的小门拐出去,一切都景象和他以前住在这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蜂窝煤堆在道路两侧,有些人家盖的是蛇皮袋子有些人家用简单的纸板扫帚簸箕压在上面。那个小时候害怕掉下去的井已经被重新修葺了一番,他站的远,远远的看见一个女生贴着墙站在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躲开,那人发现了他。

他们并排站在屋外,月朗星稀的天空飘着几片云,让夜空看上去一块儿深一块儿浅,像小时候在附近流浪的那条黑白毛色的狗,有些难看。

盛扬看见李知予贴着墙,她抬头看着夜空:“听我妈说你多了个妹妹?你继母带来的?”

“嗯。”盛扬点头。

“那件事之后我们两个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李知予问他。

她没说明是什么事情,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她一年除了过年基本都不回来,过年回家也只住几天就又早早的回学校。

他跟复读机似的点头,又嗯了一声。

屋里喝酒大人们起哄的声音从半开着的窗户里飘出来,她良久之后说了声谢谢:“你在本地念的大学?”

“嗯。”盛扬知道这样会显得自己有些敷衍,但那时候他真的说不出别的什么话。

话题到这儿因为屋里有人喊她而结束了,再往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了,盛扬只是听说她工作了,她妈妈托了关系把她送去了比较好的单位,她和一个同职场的同事恋爱了,很快就结婚了。

他们好像都走出来了,只是他在窗户前丢了一半的灵魂,时不时的还是要被折磨。

-

许从周临时变卦了,她不想回家。

段弋调整车头带她去西郊的山上看星星,他说:“省的你觉得我每次找你出来都是别有用心。”

不是月圆的时间,路边的观景区可以停车,只能容纳几辆车的地方就他们歪歪斜斜的停在里面。许从周躲着大衣下了车,星星也不多,甚至星光还没飞机闪烁的灯来的夺目。只是放眼望去,黑色钢铁森林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拍起来更好看。

她照旧是拍了两张后,转身将镜头对上他的脸。

他总是特别有自信的不去躲镜头,实事也是他很上镜。

他自我评价满意后还会特意问许从周一遍:“好看嘛?”

许从周说不收他钱拍照钱,把拍立得相纸给了他:“好看,你拿着自己臭美吧。”

护城河里亮着提示灯的运船缓缓驶在河面上,石子、黄沙、集装箱,夜晚是禁止鸣笛的时间,所有的船远看像是一片落在小水塘里的落叶。

夜风将山上的树吹的徐徐作响,平时没多少人来这西郊的山上赏风景,因为现在扭头看向山上,在昏暗的夜色中有那么一个建筑的样子被建筑外的灯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剪影。

那是西郊的疗养院。

本地人都知道那里说好听叫作疗养院,说难听叫作精神病院。

总有人说站在西郊的山脚下都能感觉到有风把山上的哀嚎怪叫带到耳朵里。

许从周是没听见过,如果不知道那是疗养院,倒也挺像一座普通的老旧大楼。

在洵川本地有这么一句话,小孩子不乖就扔去西郊的山上,让楼房里的疯子把他们抓走。这招在段弋他们小时候屡试不爽,次次都能成功。

段弋捏着那张照片的一角,拍立得有种独特的氛围感,照的的确很好看。他把照片放到卫衣前面揣手的口袋里,瞧她连山上的疗养院都拍了,问:“你有遗憾过不能用这么好的技术给自己拍照嘛?”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我更具有拍摄意义的人和风景。”她放下拿着相机的手:“但如果可以我想我最后的遗照是自己拍的自己修的。”

因为到了最后时刻手里那块砖举在摄影师的头顶有些为难将死之人。

这该死的摄影师和顾客永恒的矛盾大概是不会得到化解的。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幽默的话,眉头微蹙,像个思索股票的证券人,然开口却是‘果然中午的螺蛳粉,店家腐竹放少了’。

她说完,两个人都再没有开口。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旅馆。

什么出格的事情和关系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连道德都谴责不了当事人的内心,当法律在这方面也出现漏洞的时候,他们就是不能言说的关系中的同犯。

她在想,没了□□,没了这□□的他们两个人又有些什么呢。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得专注,专注到她都没发现自己更在抱紧了他,没察觉到那些宣泄出口的呻|吟,没在意自己一直在看着他。

段弋对上她的眼睛:“想什么呢?”

“我在想安定。”

完事后,他们一起抽了支烟,她把被子扯在胸前,只穿上了内衣,她叼着那根烟看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段弋拿着烟看着她,平静的室内连先前凶猛翻涌的□□都静下来了。

段弋伸手去拿自己的卫衣,在口袋里找到了许从周之前在西郊山上给他拍的那张拍立得。

许从周出神地片刻,感觉到胸口一凉。他将那张拍立得卡到了她内衣的肩带里,照片贴在她胸口。

他又重新躺回床头:“你在当时想出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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